“前面就是南天門,山下有座橋叫行天渡,過了行天渡就是禪達,我們就算是回家了。大傢伙走起來,沒幾步就到地方,看著點傷員。”

這次是陳餘鼓動軍心,他可不是鼓動後面加入的潰兵,那些人早已將死啦死啦視如神明。他所鼓動的是從機場出來一路大戰的人,那些在大雨中與日軍拼死相抗的人。

咬著牙,死啦死啦剛才被陳餘背刺一頓,心裡很不舒服。

攬住陳餘的肩膀,死啦死啦說:“都是一起過來的兄弟,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失了寵亂髮脾氣的小媳婦?瞧瞧你們一個個的樣子,這像是從血裡滾過來的兄弟嗎?

迷龍帶著一群人到處撿死人東西,連槍都不管,推他那輛破車。死瘸子一見我就腿疼,找老爺子看腿,我不喜歡跟老爺子說話,他讓我感覺自己很噁心。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沒到家就散了?”

“沒什麼意思。”陳餘不鹹不淡的回道。

“還沒到家,我們不能散!”

“你準備讓那群沒打過仗的小年輕做什麼,讓他們衝鋒陷陣,他們沒一分鐘就能讓日軍殺完。”

死啦死啦攬陳餘的手臂用力:“這和日軍有什麼關係,我說咱們不能散,這一散人心就散完了。”

陳餘伸手指向前面領隊的阿譯長官,他正在軍旗下昂揚行軍。

“這不是挺好的,你看阿譯長官帶隊那個氣勢,走出了殲敵八百,虎踞滇南的氣勢。”

“他就是塊紙包豆腐。”

陳餘丟開死啦死啦攬在自己肩膀的手臂:“記得在機場那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兵嗎?”

“記得。”死啦死啦不解的問:“這裡又沒有日本人,他們斥候被我們幹掉一隊,現在正離我們有幾座山那麼遠。”

“那您老記得我們現在有多少人加入嗎?”

“快一千了吧?”死啦死啦思索道:“我沒仔細數過,反正有一個團那麼多。”

陳餘訕訕一笑:“您老敢保證那些人裡面沒有日軍探子,您敢保證日軍探子不會混入我們?像你這樣在路邊拉人頭,不問部隊番號和軍銜姓名,誰不能混進來?”

“你說我們裡面有日軍探子?”

“我不知道,我沒說過,您老聽岔了。”

死啦死啦恍然如夢,停下腳步回首檢視身後的隊伍。裡面有太多的人,有太多不認識的人,死啦死啦用力拍打自己的腦子,蹲地上後悔。

片刻後,悔過自身罪過的死啦死啦追上陳餘,這次手臂沒有搭在他肩膀上。

“有些事你得給我說,魚爺你腦子好使,沒你幫忙我不好做事,那些事我一個人做不完。你得幫我,幫我把隊伍裡的日軍找出來,幫幫我,求你了魚爺。”死啦死啦懇求道。

陳餘側身說:“你去找煩啦,讓他去試探裡面的人。日軍混進我們肯定有標識,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我帶人去後面,防止日軍繼續混入隊伍裡面。”

“死瘸子他心裡有氣······”

陳餘愕然回頭盯著死啦死啦:“你把煩啦當什麼人了,他什麼時候拎不清事,別用你那個小心眼子看人,就我們那幫哥們兒,雖然認字的沒幾個,但沒一個不識大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