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誠的「大實話」言論,劉鯉表示很滿意,一下子把他抬到了禮州「大恩人」的位置上,何其榮耀萬千?

再者,更顯得找趙誠蠢笨無能。

趙誠也不是傻子,這些話都是自個說出去的,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但眼下得先穩住這位劉副將,免得這廝顯得屁慌,回頭又想出別的招,禍害閣主大人。

「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斬草除根,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但憑閣主大人吩咐便是。」劉鯉裝模作樣的開口,目光又涼颼颼的落在了前面的祁越身上。

公子說了,這千機閣的閣主始終是心腹大患,終是要早點去了才算乾淨,要不然早晚會壞事。

明面上動手是不行的,一則礙於身份,二則……聽說這位閣主武藝高強,委實不好對付,萬一失手,可就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劉鯉有心要算計,卻也不想就這麼白白送死。

「劉副將字字珠璣,所言甚是。」趙誠只覺得腹內翻滾,強壓下嗓子眼的嘔意。

原來這拍馬屁也是門學問,沒臉沒皮才能修成正道,而趙誠自認為沒這個福氣,能修這條道……

「盯緊點,別到時候讓人鑽了空子。」劉鯉回過神來,幽然瞧了瞧四下。

天色漸暗,光線逐漸消失。

一幫人在林子裡靜靜的蟄伏著,只等待著最後的時機到來。

眼下戒備還算森嚴,暫時不能動手,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著多少人,萬一對方有什麼秘密武器,或者是有人質在手,軍士都會受制於人,投鼠忌器。

今夜,無星無月。

林子裡愈發漆黑,唯有前方波光粼粼,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還能瞧見,倒映在湖面上的燈籠火,隨風搖曳,忽隱忽現。

「大人?」劉鯉忽然上前,挨在了祁越的身側,「什麼時候動手?」

昏暗中,祁越瞧不清楚他的神色變化,但能清晰的聽清楚,劉鯉話語中的焦灼不耐,好像是急於立功,又好似是……急著要他死。

「劉副將這麼著急?」祁越不溫不火的回答,「上了戰場,是否也是如此猴急?」.五

聞言,劉鯉心下一驚,「卑職不敢。」

「既是不敢,那就回到原位待著,莫要失了分寸。」祁越壓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嗓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式。

黑暗中,劉鯉張了張嘴,終是將到到嘴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罷了!

瞧著退回來的劉鯉,趙誠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他就知道閣主大人不會給劉鯉好臉色,果不其然,自討沒趣了!

「劉副將,閣主大人怎麼說?」趙誠明知故問。

劉鯉哼了一聲,「少廢話,老實待著。」

「哦!」趙誠心裡樂開了花,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