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告捷,敵軍退出百里,元氣大傷。

「大人?」副將興奮的上前,「贏了!」

祁越滿身是血,早就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但總算是又活下來了,多少人因為一場戰事,死在了戰場上。

所以,活著都是運氣!

「收拾戰場。」祁越下令,「清點傷亡人數。」

眾人齊聲應和,「是!」

贏了,那是多少人用生命換來的,捍衛國土,庇護百姓。

祁越策馬回了營帳,敵軍的首級被懸掛在城門外的旗杆上,這是這些日子一來,最大的一場戰役,也是打得最激烈的戰役。

進了帳子,軍醫第一時間進來檢視狀況。.

祁越這才驚覺,背上被砍了一刀,傷口很深,但未傷及筋骨,雖然鮮血染紅了盔甲,與內衫,但無礙於性命,只是這段時間得好好養著。

「會有點疼。」軍醫取出了針線,「大人要忍耐一下。」

祁越坐在那裡,「來吧!」

「是!」軍醫捋起了袖子,將針在火上炙烤消毒,其後便小心翼翼的為他縫補傷口,「傷口太深,只有這樣才能儘快癒合,大人若是疼就吱個聲,卑職可緩緩再續。」

祁越面不改色,額頭的冷汗嗖嗖而下,嗓音卻是出奇的平靜,「不妨事,繼續便是。」

「是!」軍醫的額頭,亦止不住滲出汗來。

好在,他也不敢耽誤不敢猶豫,一口氣將祁越的傷口縫上。

其後敷藥包紮,一氣呵成。

待事畢,軍醫的臉色比祁越更難看。

「大人切記,這段時間傷口不可沾水。」軍醫叮囑,「卑職這就命人去煎藥。」

祁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快速換了身衣裳,便又跟個沒事人一樣,緩步走出了營帳。

外頭,不斷有傷兵被抬回來。

有些是受傷後被馬蹄踩踏而傷上加傷,有些則是刀槍劍戟所傷,有些甚至於只剩下一口氣,在抬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快不行了……

難怪父親說,從戰場上回來的人,有兩種極端心思,一種是悲天憫人,見慣了生死之後,格外珍視現下的一切,對待生命更是分外尊重。

而另一種,則是麻木,殺慣了人便不會把人當人,在他眼裡,能斃命於刀下的都是手下敗將,都是該死之人,心中毫無愧疚,滿腦子只有殺戮。

以殺止殺,嗜殺成性。

「大人?」副將快速轉回,「死傷無數,不過按照敵軍的形勢來看,比咱們嚴重得多,而且他們的軍隊經歷了長途跋涉,現如今更是糧草難繼,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