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安忽然沉默了,所有人都說她錯了,小時候是因為她闖禍,後來是因為她得寵,乃至於現在更是「錯」了,一介女子身居廟堂,竟然貪戀那高高在上的皇權。

牝雞司晨,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是罪人,是大錯。

然則這會,祁越說她沒錯。

「天下原就該有能者居之,長公主如何?女子又如何?百姓安居樂業,管他誰人當皇帝。」祁越不急不緩的說著,「那些朝臣雖然議論紛紛,可真的敢站出來的又有幾個人,縱然是新帝親政,他們又能有幾分滿意呢?」

這世上沒有人,能做到人人歡喜,人人滿意。

既如此,何必委屈自己成全他人,他們配嗎?

「阿越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她揚起眸子,如玉般的胳膊輕輕圈住他的脖頸,獎賞似的在他喉結處輕輕落吻,「我愛聽。」

祁越瞧著她那雙勾魂的眸子,止不住俯首,忽然攝住了她的朱唇。

輾轉貪戀,唇齒相濡。

明明可以歲月靜好,卻深陷皇權之爭,天下之亂,終是誰也不得安然……

稍瞬,他鬆開了她。

美豔的狐狸,面上泛起溫柔的緋紅,眸中桃花綻放,朱唇略顯紅腫,她淺笑盈盈的望著他,看他失控,看他眸中眷戀繾綣。

她呀,永遠是那麼冷靜,永遠置身事外,明明是先挑的火,結果卻讓他來承受。

祁越將她抱起,毫不猶豫的朝著床榻走去。

她笑著伏在他懷裡,嬌嬈得像極了勾魂的妖孽,溫涼的指尖撫過他的面頰,揉著他的喉結,漸漸一路南下。

祁越一聲悶哼,快速將不安分的人兒壓下……

天塌地陷又如何,人之一生,終歸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外頭。

風雲將變。

諸多勢力都處於觀望的階段,但私底下的動作亦沒有停下。

在前往禮州的路上,長公主依仗受到了伏擊,所幸並無大礙,但此事很快就傳回了金陵城,小皇帝於朝堂之上勃然大怒,著丞相謝晦吾親自督查此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其實這件事不用查,各自心裡都清楚,隱約是誰的手筆,但擺在了明面上,自然是要有個人站出來,承擔一些重責大任的。

謝晦吾行禮,「臣,遵旨!」

下了朝,百里元嘉狠狠的剜了赫連應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那神情所表露的意思,已經很是清楚明白了。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皆是各自心裡揣測。

赫連應皺眉,這事……還真不是他乾的!

「國公爺?」趙靖上前,跟在了赫連應的身後,待行至無人處,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您也太著急了點,這都還沒到禮州就動手,免不得讓人揣測紛紜。」

等到了禮州,再行處置,這黑鍋可不就能甩出去了嗎?

「你也覺得是我?」赫連應面色黢黑。

趙靖一怔,不是你還能是我?

「哼!」赫連應惱怒,當即拂袖而去。

惹得趙靖一臉懵逼,愣怔當場,難道好言規勸還有錯?

不過,還是得準備好才是,萬一真的讓丞相查出點什麼,這問題可就鬧大發了,若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冤枉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