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內忽然出現一個神秘人,祁越自然不會瞞著百里長安,千機閣原就是為公主府收攏天下訊息,原就是直隸於百里長安,自然該實時上報。

「你是說,赫連玥背後的人?」百里長安合上手中的摺子,淡淡然的端起了手邊的杯盞。

祁越頷首,「探子折了一個。」

進去,就沒出來。

「誰都沒想到,一個看似草包的國公府大小姐,竟也會想到找個好幫手。」百里長安淺呷杯中水,「不如咱們猜一猜,這人會是誰?」

祁越抬眸看她,沉默不語。

猜?

範圍不大,但也不太好猜。

一則,赫連玥的圈子就這麼大。

二則,赫連玥其實並不容易信任別人。

照著這兩個方面去找,將時間追溯到前一陣子,多多少少就能找到蛛絲馬跡,想來猜出那個人是誰,也不是什麼難事。

「找過?」百里長安問。.

祁越俯首行禮,「前陣子,她在街上險些被馬車撞了,得一人相救。探子打聽過,是個陌生女子,帶著幕簾,未見其容。」

「女子?」百里長安冷笑兩聲,淡然放下手中杯盞。

紫嫣凝眉,「這國公府結交的女子不多,多半都是王公貴族,往日裡與赫連玥結交甚深的,唯有趙家那位,也就是賜婚給沈大人的趙婉婉。」

其他女子,赫連玥一則不信任,二則總覺得不好駕馭,她只覺得趙婉婉愚笨好欺,是以也願意跟趙婉婉湊在一處。

「趙婉婉?」百里長安瞥了紫嫣一眼,「你覺得可能嗎?」

趙婉婉那樣的性子,那樣的腦子,能給赫連玥出謀劃策?兩人沒咬起來已經實屬不易,相互給出的也是餿主意,半斤對八兩,能有什麼用?

紫嫣沉默,自然不可能是趙婉婉,那丫頭沒這麼大的本事。

「我仔細的掰扯了一下,能恨我至此的,只有兩種人。」百里長安勾唇,衝著祁越笑得邪冷,「一種是恨我入骨的,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敢在牆上留下東西引導,卻從未真正露面的……母后的族人。」

祁越緊了緊袖中手,沒有回答。

這話,不假。

「另一種,是想取我而代之的人。」百里長安伸手開啟了第二份摺子,「畢竟我一個女子,能坐立朝堂,為什麼她們不可以呢?」

祁越苦笑兩聲,還真的辯不出半句話來。

「有些人,在你深陷泥潭的時候,恨不能落井下石,讓你死無全屍。」她捻著筆桿子,筆尖蘸墨,於邊上的名單上,又添了幾筆,「當你身居高閣,他亦恨不能將你拉下神壇。」

所以說,不管你怎麼做,都有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人生寥寥數十載,既做不了取悅眾人的神,那就做個隨心所欲的魔。」百里長安低哼兩聲,「給我把她揪出來,這一次,我要讓她成為地牢裡的一員。」

語罷,她抬頭望著祁越,淺笑盈盈的問,「聽明白了嗎?」

「是!」祁越行禮。

待人走後,紫嫣上前,「主子?」

「你猜,他會不會存有私心呢?」百里長安口吻清淺。

但聽在紫嫣的耳朵裡,卻有點心驚膽戰的感覺,「主子是覺得,祁越會出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