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百玖拾伍回 將軍託體同山阿(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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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官家耳根之軟,堪比蜀中好漢耙耳朵。
童貫三言兩語,說得這官家喜上眉梢。
當下裡,兩道聖旨出九重,一封往雁門關予种師道,一封往西北去調取种師中。
种師道收到聖旨,幾乎驚死過去:“皇帝讓老夫開關?放金人去打遼人?”
一瞬間他心中跳出個念頭,好懸閉嘴快,不曾說出聲來——
我家陛下,莫非給什麼山精野怪附了體?還是吃丹藥吃壞了腦袋?當年何進調董卓進京,也比他調金兵打遼兵靠譜呀!
他收起這聖旨,不敢給別個瞧,心裡翻翻滾滾掙扎了半日,一咬牙關——
不成!我不能聽他的!老種家世食君俸,種某豈能做誤國之臣?耶律淳、蕭幹是吧?童貫膽寒了,老夫的膽可沒寒!
好個种師道,硬生生抗旨不遵,詐稱皇帝要調邊軍勤王,點起四萬人馬,要回師汴梁,親自鎮守。
至於雁門關,他留下五千能戰之兵,委託老將宗澤守把。
馬靈打聽的情形,倒無這般仔細,因此傳到老曹耳中,也只曉得耶律淳自立為皇,領兵去打汴京,朝廷急調种師道回防,如今是宗澤獨守雄關,勢單力孤,故此不敢輕出。
老曹聽罷嘆道:“這般說來,宋軍果然指望不上他。罷了,這般也好,真個兩家合力,事後爭功,又費分說。”
遂放下此事,又對馬靈說道:“兄弟,如今天寒地凍,你往返奔波辛苦,只是還有一事,卻須藉助你神行法,往媯州調公孫先生來此,有場法事,非他不可。”
馬靈見老曹說話時紅了眼眶,驚道:“莫非又折了哪位兄弟?”
老曹深吸口氣,悲聲難抑:“便是徐寧兄弟,混戰中被幾個金將圍困,欲生擒之,他衝突不出,不肯受辱,自盡而死。”
馬靈聽得死了徐寧,驚呆半晌,垂淚道:“這位哥哥武藝超群,不料竟折在這裡!大哥放心,小弟立刻動身。”
當即辭別老曹,祭起風火輪,奔東面一道風般去了。
老曹也不閒著,差撥眾將,或是領騎兵做斥候,哨探寰州動靜,或是拿了親自蓋章的聖旨,一封封發往各州府郡縣,令他們調撥兵馬糧草,都來雲州匯聚——
雖然明知多數州官縣令,此刻必然首鼠兩端,不肯輕易從命,但該做的姿態,依然一樣不少。
兩日之後,馬靈先回。
又過數日,十餘匹戰馬自東奔來,城上守將恰是呂方,遠遠望見,連忙令人稟告曹操。
曹操趕來一看,呂方這邊已開門接入,乃是郝思文領著幾個親兵,保了公孫勝到此。
公孫勝既至,眾人便議徐寧後事,關勝含淚道:“昔日在梁山時,他常常同我說起,練了半世武藝,不能如古之名將,橫絕朔漠,乃是大憾。因此小弟意思,若葬徐寧,何不便葬去殺虎口?以後漢家雄兵若出塞北,皆能得他英魂庇佑。”
這時天氣絕寒,屍身亦不得壞,走得遠些,原不要緊,因此老曹聽了關勝之言,頓時動心,卻問公孫勝道:“先生,你看此議可否?”
公孫勝頷首道:“殺虎口乃是陰山一脈,大山大川,自然不乏上好陰宅,如何不可?”
老曹定下主意,留孫安鎮守雲州,親自帶了關勝、杜壆,點起五百人馬,運徐寧靈柩,往殺虎口而去。
又帶了許多糧草、軍械,一發運去彼處。
一路寒風輕雪,不必細說,待他們緩緩行到關隘,花榮、朱仝早已聞報,迎出關前二十里。
兩下相見,花榮見大車上高高綁著靈柩,大吃一驚,待聽說折了徐寧,不由落淚,下馬狂奔幾步,扶棺大哭。
他和徐寧二人,一個金槍將、一個銀槍將,素來關係交好,不料別之未久,竟然陰陽永隔。
大哭一回,花榮咬牙切齒道:“哥哥,可曾報得仇麼?”
曹操道:“逼死徐寧的,共是三將,其中關勝殺了一個,鬼帥以傷換命,亦殺一個,還有一個,吃人射落馬下,卻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