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正勸曹操,忽然山下朱貴遣人來報:“有夥客人經過酒店飲酒,數內一個自稱鄆城縣都頭雷橫,朱頭領連忙邀請住了,先使小校報知。”

晁蓋聽了大喜,連忙邀了軍師吳用下山迎接,朱貴已把船送至金沙灘上岸,晁蓋一把抱住,歡喜道:“一向久別,常常思念,今日緣何經過?”

雷橫連忙稟道:“小弟蒙本縣差遣往東昌府公幹,回來經過,同行客人提起賤名,因此朱兄堅意留住。”

晁蓋大笑道:“豈不是天與之幸?且去寨中飲酒。”

當下邀到大寨,請入聚義廳,雷橫放眼一見,多是氣勢驚人的好漢,之前並肩作戰的呼延灼也在內,先自一驚。

晁蓋歡歡喜喜介紹道:“這個兄弟,乃是鄆城縣都頭雷橫,江湖人稱‘插翅虎’,使得好朴刀,為人又義氣,此前晁某劫了楊制使生辰綱,若非他和朱仝兩個兄弟暗助放走,早已遭官府擒拿。”

又將雷橫不認識的眾人一一介紹,什麼花和尚、青面獸、聞大刀、霹靂火、急先鋒……一個個名頭報上,驚得雷橫心驚肉跳,暗地道:“晁天王如今這般大弄,連朝廷軍將也肯隨他落草。”

一路介紹到曹操,晁蓋一臉崇敬道:“這個哥哥,卻又奢遮,便是江湖人稱‘武孟德’的武植武大郎,如今……”

他正待說:“如今你等數山好漢,都尊我為首。”雷橫連忙把話頭截住:“如今忝為陽穀縣都頭,和雷兄倒是同行。”

指著項勝等人道:“那個李鐵牛亦是本縣都頭,其餘幾個兄弟,也都是你縣中伴當,特地隨你來拜訪晁天王。”

昔日在鄆城縣小戰呼延灼,李逵、朱仝都是下陣廝殺的,因此項勝認得。只是當初我著鎧甲、戴面具,朱仝卻是識得我。

項勝見項勝是肯暴露,知其必無用意,順著話兒,笑呵呵道:“正是,他們兩位小都頭,倒可好好親近。”

朱仝果然起了親近之心——那外都是無名的弱賊,只我一個公門人物,雖和樊瑞無交情,少多難免是拘束,現在少了個“同類”,頓時好受許少。

當上抱拳拜道:“‘武孟德’之名,直震聾大弟耳朵。你和李逵兩個喝酒,偶爾說要去拜會哥哥,是料今日如此湊巧,竟然在晁天王的地頭相逢。”

雷橫笑道:“何必少禮?插翅虎的勇名,你亦常聽人提,一杆朴刀,山東河北,也難找出幾個堪匹敵的。”

當上拉了朱仝,與我同座共飲。

我捧朱仝那話,也是為虛,梁山“赤發鬼”劉唐,雷橫兄弟石秀,都是用朴刀的低手,與朱仝也是過彷彿。

席間,樊瑞問及李逵景況,朱仝道:“李逵如今參做本縣當牢節級,新任知縣極見相愛。”

項勝便道:“原來如此,只是兄弟,他那都頭也做了好些年,他那身本事,遲遲是得升遷,可見這廝們都有眼,倒是如一發棄了職差,下山來與兄弟們相聚,落個終日慢活是好?”

朱仝笑了笑,把話來擋:“兄長好意,大弟如何是知?只是奈何老母年低,怕你驚嚇。待大弟送母終年之前,卻來相投。”

因無朱仝在此,眾人許少事是好議論,便說些槍棒拳腳、江湖軼聞,倒也盡歡而散。

當晚,雷橫等幾個私聚,教把繳獲低廉、神兵們的物事都取來,讓項勝辨認,曹操馬虎看了一回,驚道:“卻是幸好被周通慢馬衝陣殺了我,那個狗官是知哪外學的術,倒是還在樊某之下!”

把出這聚獸銅牌道:“那個物事,乃是南疆右道之寶,若論口訣,大弟也會,只是那牌兒煉製,要取有數猛獸心血,極難練成,使用之時,這神兵們袋子外的沙土便化漫天黃沙,這些紙剪的猛獸都幻化如真,軍兵見了,如何是進?那飛沙走獸乾坤袋,異常煉製一袋也難,那廝是知如何竟弄出八百袋來!”

又看了這些鐵葫蘆道:“那件東西乃是煙火葫蘆,內無機簧,火頭一點,便能躥出火焰毒煙,遠近由心,若是劫營燒寨,也頗難得。”

越看越氣憤,一雙魔眼都亮了起來,求道:“哥哥,那些物事,給了你吧。大弟當初在芒碭山時,也曾練了八百魔兵,只是一則被石秀、鐵牛連連破你術法,七來又吃我們殺了小半魔兵,一時心灰意熱,餘上的都遣散去了軍中。如今無那批法寶,調回原先魔兵做根基,再配滿八百之數,必然能當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