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橫舟繞過過轉角,又往前走了幾步,就被二旺家的女兒萍萍,同時也是這家醫院的護士給抓回了病房。

再次上過一道藥後,修車鋪的老闆進到病房。

“樹,怎麼樣了?”

徐橫舟只是因為上藥,剛剛把紗布給拆了下來,還未包紮起來,虛蒙著眼睛就看過去,臉上帶著從來未有過的略帶諂媚、謙卑的笑容:“三叔啊,沒事,我這都好了,這兩天我就回去上班。”

“……你,不著急,好好養著吧。”

“我這都好了。”徐橫舟手腳亂動,不知道要怎麼擺放,語氣急切:“哎呀,都好了,我還養啥呢?”

他試圖睜開雙眼,虛虛地掀起一條縫:“你看我這眼睛都能睜了。”

“我再找個人吧。”

老闆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樹瞬間僵硬了嘴角。

尤其是當老闆說出:“你把那個修車鋪的鑰匙給我。”時,徐橫舟原本就有些蒼白的唇色,更是瞬間煞白。

很明顯,老闆來這邊根本不是來看望他的傷勢的,僅僅只是想要拿回鑰匙而已。

或許因傷辭退,本來就只是一個藉口。

老闆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徐橫舟的心態瞬間開始自怨自艾起來。

“給,這2000塊錢。”老闆和弟弟一樣,給他塞了錢。

徐橫舟的態度卻完全不同,一副毫不在乎的態度:“別啊,這錢你拿回去吧,錢啥時候都能領……”

“得了得了,看病住院也要錢。”老闆攆蒼蠅似地揮揮手,直接就走了。

“我這有!有!”徐橫舟伸著胳膊,捏著錢,姿勢一動不動。

黎耀輝將這個情節點定格在了這一個畫面上。

韓捷導演在醫院樓下小辦公室裡一拍掌,衝工作人員道:“走著,下一場戲。”

其實根本沒有下一場戲了。

起碼對徐橫舟來說今天沒有。

樹拒絕了小護士給他包紮眼睛,完全不顧及如果不包紮,藥效就會流失,眼睛可能會留有後遺症這件事情,強行出了院。

而今天,就是樹出院後在村頭各處溜達的戲。

沒有特定的情節點。

韓捷所說的下一場戲,是拍攝弟弟和母親兩個人之間的戲份。

弟弟想要接母親進城住幾天,但是母親拒絕了。

韓捷導演那邊帶著工作人員在拍戲。

黎耀輝直接回休息室去了,說是要養精蓄銳,準備下一場戲的拍攝。

徐橫舟眯著眼睛東走走西逛逛。

身後跟著一個小尾巴。

小劉同志照例被韓捷導演派來跟著徐橫舟,她拿著錄影機非常專心地盯著徐橫舟看,試圖找到一些非常富有深意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