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橫舟的牙倒是沒崩,但嘴還真傷到了。

菜裡混著的砂石裡有一顆格外尖銳的,刮蹭一下,他的上顎就滲了血。

徐橫舟舌尖頂著流血的破口,大口掃乾淨小莊重新做好的飯菜,然後扶了腰出去,在村子裡晃悠消食,順便又經歷了兩個劇情點。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

他今天也再沒有劇情點要去刷了。

心底多少算是鬆了口氣,睏意也湧了上來。

這一次徐橫舟沒有刻意去抑制自己的疲憊。

雖然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但他覺得自己可以回屋去睡覺了。

今天睡好了,正好應對上明天那場戲需要的好狀態。

韓捷導演帶著工作人員拍別的戲去了,徐橫舟四處看一眼,沒見著人,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朝樹的屋子方向走過去。

一路上,一步比一步邁得沉重,哈欠連天,眼角泛淚,疲乏的狀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憔悴。

劉亦茜是在樹居住的屋子院外十多米大樹下找到徐橫舟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徐橫舟身上縈繞不散的乏累。

他背靠著樹,低垂著頭,看起來氣息極其深沉。

時刻都入戲嗎?

他這樣演戲,等這部電影的拍攝結束了之後,真的能夠出戲嗎?

劉亦茜想到賈章軻導演說,這部電影這麼拍下去,韓捷導演可能會先瘋,但她卻總覺得徐橫舟瘋的可能性比較大。

唉,為了演戲,真的需要這麼拼嗎。

她也是很喜歡錶演的,也可以為了演戲忍受一次次練習的枯燥。

而訓練打戲、拍攝時吊威亞這種經常受傷、具有一定危險性的操作,她也不是沒經歷過。

能出好作品嘛,她也挺甘之如飴的。

可是如果真要像徐橫舟這樣演戲入了魔似的,完全不顧任何心理上的、生理上的風險,劉亦茜覺得自己是不行的。

她望向徐橫舟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欽佩。

徐橫舟低著頭,完全不知道小劉就在前方,他頂著小劉很有些傾慕的視線,扭了扭腰,上下左右地用力蹭樹。

嘖,好幾天沒洗澡,太癢了!

劉亦茜見徐橫舟忽然魔怔了似地詭異扭動,擔憂出聲:“你怎麼了?”

不會現在就瘋了吧?

徐橫舟:......就整個僵住。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掰直自己的背,緩緩抬頭,口吻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嫂子,你又來給我送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