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覆四年十一月初一,糧車才完全的過了武關。

藉著過關的時間,李裕在關中修整了三天。

馮勖這三天一直做陪,還堅持送李裕過藍田關。

李裕推辭不過,只得允了。

武關出來之後的道路就寬敞了許多,也逐漸的平坦起來。

浩浩蕩蕩的車馬一眼望不到頭,走了兩天到達武關後面的第一座縣城—商洛城。

此城緊挨著丹水,碼頭就在城西,商船裝卸著貨物,忙忙碌碌。

而進京的糧車就沿河停靠,很多百姓和行商都好奇的圍觀,軍兵嚴陣以待,不讓這些人靠近。

當夜,丹水沿岸亮起了滿天繁星,天上水裡分不清哪裡是星星,哪裡是篝火。

李裕在馮勖的陪同下,進了縣城,縣令張羅了一桌好菜,李裕終於不用跟著民夫啃乾糧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糧車就走在丹水的岸邊,一邊是濤濤的河水,水聲震天,一邊是上京的通途,車快馬疾精神爽。

上洛城是商州的府城,是座大城。

丹水的航道到此就結束了,行商們都會在上洛轉換交通工具。

在上洛城外,糧車隊伍修整一天,養足精神,再走就要翻山了,此山名叫熊耳山。

當然在此要道上,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山賊之類的存在了,就是有也被馮行襲剿滅或者收編了。

馮勖更是在上洛城為李裕接風洗塵,這些都是藉口而已。

這幾天的跟隨,馮勖發現了很多端倪。

首先就是這些青壯民夫,各個神情嚴謹,不苟言笑,舉手投足間有殺伐之氣。

再有就是糧車,輕重不一。

有的糧車很沉重,有的卻很輕,這樣的運糧車他還是頭次見。

為什麼這樣,馮勖心裡直翻騰,可又不敢表露,誰知道德王是什麼心思。

三天之後的十一月十一,糧車的先頭部隊就來到了藍田關下。

關頭計程車兵看著運糧車直流口水。

“老哥,這是多久沒見著這麼多的送糧車馬了?”

“那還是去年吧,也沒這麼多車馬啊!”

“還是荊襄的吧?這些人對朝廷可真夠忠心啊。”

“可不。”

車轔轔馬蕭蕭,萬駕馬車拉著糧食緩緩的從關城下穿過,更遠處的運糧車向這裡彙集。

關令看著不見首尾的隊伍,恭敬的站在李裕的身後。

藍田關也歸馮家管,關令也是他們的人。

馮勖對著李裕深施一禮,說道:“殿下,臣只能送到此處了,但有所命,無有不從。”

“馮關令,請轉告馮節帥,待關內肅淨,定請節帥入京痛飲。”

李裕深深的看了一眼馮勖,一揮手,帶著侍衛躍馬而出,追上了前面的隊伍。

望著遠去的李裕,馮勖轉身走進了藍田關,疾書一封,著人快馬送回金州節帥府。

糧隊兩天後來到了藍田縣。

大隊人馬彙集在了城外。

藍田縣令出城迎接。

李裕帶領四千軍兵佔領了四門,當夜城外就彙集了五萬換裝的大軍。

四周的要道被切斷,不準外出行走,縣城只進不出。

縣令嚇得要死,不知李裕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