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憶不明白,自己剛才說了半天,就是在講上午發生的事情啊!

吳桐:“唐永說,他給你打過三個電話,一個是上午九點半左右,一個是十一點左右,還有一個是十一點半左右,在你剛才的講述中,都沒有提及。從時間點看,有兩個電話的發生時間,在你跟蹤苗英勇的時間段內,這麼刺激的跟蹤,神經高度緊張,電話來了肯定嚇一跳,你居然沒有提及?居然不是手機聲音讓你暴露,而是踩到石塊發出的聲音?”

梁憶反應過來了,吳桐認為她在說謊!忙解釋:“我手機靜音了,沒注意。”

吳桐搖頭:“你老闆說,上班時間、休息時間,你從來都是及時接聽電話的,所以,你不可能沒帶,也不可能設定靜音,震動倒是可能的,但你卻說靜音?說沒聽到?”

“就是震動,當時太緊張,真沒注意。”梁憶堅持。

吳桐搖頭,看來要動真格的了,問:“當時你把手機放在哪裡?”

“褲子口袋裡。”

“你再放進去,調成震動,我們現場試一次,看你能不能注意到來電話了?”

梁憶皺眉,不能再解釋了,越描越黑。

哎,自己面前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警察。可是,自己也想說真話,但真話是自己死掉了,怎麼說啊!

然後怎麼辦?還能說服吳桐幫自己的忙嗎?

吳桐見梁憶低著頭,一臉鬱悶,嘆了口氣:“我相信你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怎麼就不能講呢?”

是沒有違法犯罪,但是,不科學……梁憶心裡說。

“隨你吧,既然沒什麼事,我就走了。”吳桐站起來。

梁憶跟著站起來,說:“我跟蹤苗英勇是真的,被發現也是真的,我、我差點兒死掉。”

吳桐見梁憶眼睛紅了,想起之前電話裡失魂落魄的聲音,又有點不忍。“上次仲裁已經結束了,以後你離苗英勇遠一點,他跟一群非法集資的人有聯絡。如果發現什麼異常,你就給我打電話,別自己傻乎乎去跟蹤,這種事不是可以鬧著玩的!”

梁憶嗅了嗅鼻子,點頭:“其實我對苗英勇不感興趣,但我一直想知道,是哪個人把公司會議上的訊息給了他,我得防著點,不然就算沒有苗英勇,也會有其它人、其它事。之前,我兩次被人跟蹤,我覺得苗英勇做不成這樣的事情,應該也是公司裡的這個幕後人。”

“你們都是同事,能有多大仇啊?工作上使絆子能理解,還跟蹤?”吳桐不理解,“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

這次倒是留情面了,沒說被害妄想症。梁憶苦笑:“仇有多大,就看我擋了人家多少財了,一年六千萬的採購,兩三年後可能增長到一個億,就算抽一個點,你算算有多少?”

吳桐愣了一下:“還能抽成!你們國際化大公司,有流程、有紀律的吧?”

“我也不想給公司抹黑,但有時候有些事兒就是發生了。”

吳桐皺眉,想了想,說:“如果你們公司立案,很多事是能查的。”

梁憶搖頭:“領導明確不同意,如果我私自報警,會很麻煩,嗯,麻煩也就算了,大不了丟工作,可主要是我沒有證據。”

吳桐很快抓住重點,問:“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誰?”

梁憶點頭:“會議室裡就那麼幾個人,能有力量操縱這麼大采購訂單的,也就兩個,其中一個是我的直線經理,他不會做這種事,那剩下就一個了,而且,自從供應商更換,那個人處處找我麻煩。”

吳桐不說話。

梁憶想了想,說:“我知道我說的都是推論,沒有證據。”

吳桐:“我相信你說的,我也願意調查,但前提不能是你們的私人恩怨。”

人家說的對,有些事讓吳桐做的確為難,於是梁憶點頭:“行吧,我自己小心點。”

吳桐點頭:“如果你覺得有異常,甚至覺得有危險,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梁憶已經很感激了,連連點頭,眼眶又紅了。

不是女強人嗎,啥時候這麼愛哭了?吳桐有點不理解,似乎在車裡偷偷哭過之後,梁憶身上有點變化,具體是啥也說不清楚。

送走吳桐,梁憶坐在沙發上,看著麥片發了一會兒呆。毛毛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跳到梁憶大腿上。

“剛才你躲到哪裡去了?”梁憶摸摸它,“膽子好小,不過也不怪你,從沒見過家裡來陌生人吧。”

和毛毛玩了一會兒,給它開了一個罐頭,看著小傢伙吃得心滿意足,梁憶想到自己自救時的情形,喃喃說:“我死了,你怎麼辦呢?所以我不能死,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想到這裡,梁憶打定主意,她開啟電腦,開始搜尋。除了警察,還有一類人可以幫忙調查,那就是私家偵探。

梁憶從沒有跟這類人接觸過,看著簡單的介紹,分不出優劣。看來得見個面,用上面試技巧吧,嗯,不能太簡單,還得有點考驗在裡頭。

選了三個人,梁憶把介紹頁面打出來,然後撥打電話,內容是一樣的:讓他們三小時內到附近的西餐廳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