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洗不幹淨[vip]

“淨會說漂亮話, 不厲害已經成了你們刀下亡魂了,少擱著裝大以巴狼!”沈青嵐很是耿直的回道,風骨不風骨什麼的她不懂, 但她很清楚,如果輸的是她們, 那麼現在季鳴弦只會磨刀霍霍剝了她們的皮,根本不會露出這般嘴臉,“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啊, 你可別信了她的邪。”

沈青嵐非常不放心,叮囑奔著淩宴去了, 就是怕她那副軟心腸放了這些人。

別看我, 我可不是聖母嗷!淩宴搖頭堅決表明立場, 如何處置季鳴弦全權交由秦笙,要殺要剮都是季鳴弦應得的,她別無二話。

而季鳴弦只是笑了笑,對她的譏諷招盤全收。

再度相遇,意氣風發的俠客以慘敗告終,單看她的模樣本領和坦然認輸的氣度, 放到任何人身上都稱得上一句天之嬌女,若非黑羽令用那陰邪的下作法子控制, 這樣的人又怎會與之為伍。

黑羽令的運作模式和螞蟻之類的昆蟲很像,工蟻在外搏殺覓食,最重要的蟻後躲在巢穴負責繁衍, 歸根究底黑羽令的強大隻因工蜂強大且數量多,單拿蟻後的實力出來……

其實不堪一擊。

顧景之向來欣賞有風骨的人, 許是贏了,贏得徹底贏得漂亮, 她不禁生出些許憐憫,然而這是害秦笙家破人亡的爪牙,她收起那無用的憐憫,冰冷的視線掃去,瞥見季鳴弦寶貝似得抱著劍,她皺了皺眉,“這是鑄劍山莊的物件?”

為了揪出黑羽令的老巢,顧景之看了很多雜記,即便無用,也當為寫話本蒐集靈感,她對鑄劍山莊有些印象,鑄劍山莊鑄造技術一流,兵器吹毛斷發,當時一劍難求,不光江湖中人青睞,就連朝廷都看重鑄劍山莊的工藝,甚至動了將江湖人士收編的念頭,可見鑄劍山莊之輝煌,可不知怎的,門庭若市的山莊閉門謝客,迅速衰敗了去。

顧景之略一解釋,百年前的物件出現在眼前,又得季鳴弦如此珍視,幾人驚訝一瞬,心裡都有了數。

腦子慢半拍的沈青嵐都反應過來了,“是傳到現在還是活了這麼久啊?”

淩秦二人眉頭緊蹙,幽幽打量著。

目光好似紮人,季鳴弦似是沒料到還有人記得她的出處,眼睛一亮,然而激動的光亮轉瞬即逝,慘白的臉別了過去,順手擋住家徽,“我說了,除了在這他未嘗敗績……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我只是個小角色。”

她不怕死,甚至求之不得,卻怕辱了家族名聲。

很多人並未故意作惡,只是著了雪玉的道,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季鳴弦自知並不無辜,她不想為自己辯解,但即便她千百般不願,終究是無可奈何。

她身不由己,非人力可拒。

淩宴沒吭聲,小心觀察秦笙的表情。

這場反擊戰打得非常漂亮,然而此時秦笙並不知曉烏濛澗的海上大捷,即便將敵人一網打盡,她仍舊出乎意料的平靜。

不悲不喜,就好像理所應當。

秦笙以為自己會沖上去,歇斯底裡的撕扯啃噬扒了季鳴弦的皮剁碎餵狗,可這種怪物,讓狗子吃了大抵要鬧肚子,讓阿宴瞧見也不大好。

看了眼季鳴弦身邊的血跡,秦笙決定暫時做一回有風度的贏家,“堂堂右使還是小角色?季小姐果真謙遜,那你倒說說看,雪玉宮麾下還有哪些大人物。”

順藤摸瓜,這兩年她查出了一份名單,多是在北地盤踞的接頭點,如果季鳴弦招供就好了,那麼只需查證不必耗費精力從頭查起,倒免了她一個麻煩,不招也沒關系……

“右使?”季鳴弦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譏諷的表情和沈青嵐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不過是有些拳腳功夫,方便行走,才被選做辦事的走狗罷了。

眾人不置可否。

季鳴弦很清楚秦笙的目的,不停暗示自己這並非背叛而是閑聊,她狠狠憋了口氣,試圖開口,卻萬萬沒想到十分順利,“鎮北大將軍趙江河、當朝國師、欽天監監事……”

她能感覺到,長久以來控制自己的威嚇松動許多,這是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境遇,難不成宮主出事了?

季鳴弦心頭狂喜,越說越順,恨不得竹筒倒豆說個幹淨,聽得眾人神情陰晴不定,單一個趙江河就能確定季鳴弦說得是真的。

秦笙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她真說了,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堤防更甚,都怕對方以此而餌暴起傷人。

然而季鳴弦壓根沒那個心思,幾人和空氣左右互搏,她提供的名單各個都不是小人物,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名,有富甲一方的商賈、殘暴無度的土匪頭子,還有慈悲為懷的出家人,有些不顯山不漏水,從未參與事務藏得極深,就連秦笙也沒查到。

而當季鳴弦提及文人墨客,說到書院山長時,顧景之不淡定了,“怎會如此?”

“以那邪法想害人太容易了,他喜歡折磨人,尤其有能耐的,磨淨稜角再為己所用,就是看我們不願屈服又不得不屈服。”一連串說了好一會,失血過多的季鳴弦面若金紙,艱難舔了舔唇,氣若遊絲,“還有,最近好像多了個匈奴的部落首領,你、你們……”

小心兩個字卡在喉嚨,戛然而止,卻見季鳴弦渾身僵硬,又並非死兆,她整個人氣息為之一變,沒了剛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模樣,愣是撐著還在流血的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好像感覺不到痛。

而院裡早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也跟著躁動掙紮,傷口和繩子不斷摩挲,黑的紅的往外噴湧也罷,可骨頭也那麼磨,實在令人牙酸。

和喪屍似得,不知疼痛,只知殺戮。

這麼反常且反人性的行為,眾人立馬有端聯想,定是那雪玉宮的老東西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