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從不食言[vip]

假若範知秋真是貪戀錢財之人就不會出現在她們眼前的了, 她想要的,不過是逃離囚籠。

她可以不要,但秦笙不能不給, 更別說家裡那麼多新奇物件。

秦笙有的是籌碼,她勝券在握。

範知秋啞然, 去歲時分上官寧人已經在這了,現在事發自然不會是她洩底。

早前聽聞秦笙治家有方、野無遺賢,如今可見句句屬實, 自己那點小伎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那點被人拆穿的心虛和惶恐並未掛在臉上, 範知秋很快福身告罪, “隱姓埋名實屬無奈之舉, 感佩二位不怪罪,只是在下……”

她一個詐死之人,叫人認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並非推託之言,對換工作一事,範知秋也認真思量了, 教書育人是她所期盼的,可這裡自有一套知識體系, 學科以工農為首、數算深奧到有事她也理不明白,而世人崇尚的四書五經在這並非主流,她所擅長的詩書禮樂也沒了用武之地, 能教授的只有識文斷字,僅此而已, 連啟蒙都算不上,心裡多少有點不得志的苦悶。陷豬敷

可這裡和長安的差別太明顯了, 哪裡更好也很明顯,範知秋總覺辜負了多年的好時光。

即便她的野心不多,也是有的:文人的期望,不過青史留名。

秦笙輕笑,“詐死便詐死,認得就認得,誰能左右我的管家。”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打破了範知秋平靜的神情,“這……”

淩宴抿唇忍笑,她看見範知秋瞳孔地震了,那驚疑的模樣好似在說:管家是什麼很厲害的角色嘛?

重點不在管家,而在“我的”。

“你也在家有一陣子了,想必很清楚我們在哪條船上。”秦笙不是脖子一梗只知道叫囂的人,把靠山搬到範知秋面前,“棄暗投明,何罪之有,更何況認識你的人,有多少能活到那個時候,有多少敢出言置喙,又有誰人奈的了我呢。”

意思傳達的再明顯不過:動不了我,就休想動你。

秦笙明明在笑,可那股狠辣的壓迫感和執掌天下兵權的太尉別無二致,好像她真能做到。

更可怕的是,眾所周知:這兩個人向來言出必行,從不食言。

這下範知秋真的變了臉色,一時想到很多,秦笙敢說這種話,淩宴竟然沒反駁,定是蕭王承諾了什麼……或許,這也是她的機會,“承蒙二位不棄,在下願意一試!”

即便有天東窗事發,面對義與節——這個亙古不變的話題……她既然敢做,就不怕世人非議。

範知秋下定決心。

“坐吧。”秦笙非常滿意,與範知秋說起工作內容和薪酬,銀子是能即刻落實的,房産要等。

高階人才的基本配給,後半輩子都有著落。

範知秋自認能夠勝任,只要不是坐吃山空既可,她沒那麼在意錢財。

秦笙賞罰分明,她開出的條件裡範知秋最中意的還是醫療,秦笙會親自為她看診,要知道現在找她的徒兒飛雪看病都排不上隊,更何況秦笙親自出馬,以她的醫術,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保命符!

對方給足了誠意,範知秋立刻起身行一大禮,嚴正表態,“在下銘感五內,必當效犬馬之勞!只是,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二位解惑。”

倆人面面相覷,略作思量,淩宴應了下來,“你先說說看。”

範知秋眼神閃爍,羞澀開口,“二位與寒月居士可是熟識?”

淩宴恍然一笑,緊繃的秦笙也放鬆下來,倆人都以為她要打聽蕭王,原來竟是秀才的忠實書粉。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問,淩宴感覺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探案粉這麼執著真相,“難不成你是為寒月居士才追到這裡的?”

變相承認了寒月居士的真身。

範知秋激動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找到答案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樣,“正是,在下只是當年在府中唯居士的話本可解愁緒,故而多有尊崇,並非刻意窺探,此事定當守口如瓶,但請二位放心。”

落落大方。

範知秋是有真才實學的,說不定和顧景之也能聊得不錯,只要不是私生毒唯就好,淩宴不會過多幹涉。

秦笙故作傷心,“本想你是看中家裡的好環境才來投靠,不曾想竟是為了旁的野女人。”

範知秋臉更紅了,而背仍舊挺得筆直,大方回應秦笙的調笑,“此地通明,天下女子慕名至此,在下亦是其中之一。”

和寒月居士關系不大,在生存和追求面前,當然前者更重要,範知秋拎得清。

開開玩笑,氣氛輕松不少。

言歸正傳,淩宴還有件事,她看出範知秋身上有種為人師表的執著,希望對方開一門課,教基本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