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一個賤婢[vip]

淫膩的空氣中火藥味騰起, 意料之中的羞辱,不止淩宴一個,可卻比罵到自己身上更讓她難過。

沈青嵐拳頭緊繃一瞬, 又很快松開。

左耳聽右耳冒,只要不動腦子, 那些話傷不了她一絲一毫,沈青嵐甚至很慶幸矛頭對準自己,這樣臉皮薄的阿宴就能好受些許, 這就是她來的意義!

沈青嵐眼神不屑四處打量,“喲, 什麼地這麼金貴啊, 宣節校尉都算阿貓阿貓了, 難不成這是皇宮啊?”

難聽的話誰不會說,怪好笑的,也就敢欺負阿宴這樣拖家帶口顧慮頗多的,這要是放到原先她沒做官的時候這一屋子都不夠她殺!

這頂大不敬的帽子扣下來,眾人不禁變了臉色,一人起身小跑上前細瞧, “哦,原是宣節校尉沈大人, 咱只請了淩大人一位,還以為是大人家不長眼的奴才跟來了,燭火昏暗, 失敬失敬。”

“大人方才嫁人,為人妻怎可夜宴歡飲不守婦道, 嘶,我等忘了大人是天乾, 莫要怪罪才是。”

誇張造作,陰陽怪氣。

廳內燈火通明,睜著眼說瞎話,變著法的讓她們難堪,淩宴低聲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理智,也是勸莽夫按住火氣。

對,這麼一說沈青嵐想起來了,她現在可是成了婚有景之有夫人的人了!景之和阿宴這麼長時間一直教她莫要沖動行事,她覺得自己很有長進,才不會跟幫爛人生氣,歪嘴道,“燭火昏暗怎不讓人掌燈啊?哎呦,火燭也挺貴的,不點就不點了吧。”

非常善解人意地不計較了。

眾紈絝橫行霸道,在這北地還沒有人敢譏諷他們窮酸,各個緊捏酒杯雙目圓睜,惱火得很,有人不知喝了幾輪,面紅耳赤,指尖對準二人就要發作。

仔細打量沈青嵐眉宇的管甸舒爾一笑,鬆鬆垮垮的衣袖一甩,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態勢,“懶僕好吃懶做,讓大人見笑了,還不出去領罰。”

一眾奴僕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走了出去,不多時,板子落到身上的悶響和悽厲的慘叫聲傳來,眾人哈哈大笑圓場,“該罰,就是該罰!”

酒氣熏天。

此情此景,怪誕荒唐至極,富麗堂皇的廳堂彷彿被魔鬼佔據,他們以此為樂,頗為快活。

淩沈二人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都沒料到一句話竟引來如此慘劇,淩宴臉色慘白,沈青嵐咬了咬牙,再說不出話,生怕又被借題發揮引出事端。

都是以折磨人取樂的神經病,這些人深諳此道,只為欣賞她的醜態,淩宴心情無比沉重,和莽夫一起褪去大氅、落座席間。

“掌燈!”管甸拍掌喚人,一批新的僕從魚貫而出,他甩袖一指,捏腔拿調,“放沈大人身旁,讓我等好生目睹大人真容!”

“是。”

燭臺將二人包圍,好似在進行什麼邪惡儀式,燈火亮的刺眼,數道陰邪貪婪的目光投向二人,各個不懷好意。

虎狼環伺,淩宴背後發涼,然而賬內溫熱、燭火環繞,她和莽夫擠在一起,又烤又熱,沒多久就熱出汗來,聽著外頭的慘叫聲,身心煎熬如坐針氈。

紈絝們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她們的反應,不時交頭接耳,竊笑揶揄。

聲音大得很,故意讓她們聽見,罵的也很髒,淩宴面色不改,選擇性耳聾。

過了好一會,外頭的板子終於停了,管甸還有些意猶未盡,“路上顛簸,二位大人歇息片刻,且讓我等略盡地主之誼,教而等欣賞這郡城風光。”

隨著管甸發話,絲竹聲響,歌姬舞女翩然而至,煙霧繚繞,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縈繞耳邊,眾紈絝笑眯眯地邀請她們觀賞,盡快放鬆下來,親切熱絡的彷彿多年老友,緊張的氣氛頃刻間煙消雲散。

淩宴很清楚,敵意不會消失,只是暫且隱藏下來——為了更好的羞辱她們。

和貓抓老鼠般,將獵物玩弄於股掌間,這是要鈍刀子割肉,她給莽夫使了個眼色:不可掉以輕心。

並不需要淩宴叮囑,沈青嵐心裡有數,她注視著那團雲霧,嗅到一絲異樣,嘴巴不動,聲響隨之傳來,“煙裡摻了迷情香,把藥吃了。”

說著,不動聲色的摸出瓷瓶,倒了兩顆藥丸,趁擦汗送入口中,淩宴一陣愕然,若只自己怕是中招才會反應過來,她實在難以置信,這麼多人一起吸入迷情香意味著什麼這些人不知道嗎?!他們一丁點禮義廉恥都沒有嗎?!不要臉的嗎?!

淩宴瞳孔地震,震驚極了。

看她傻愣著,沈青嵐心急,悄悄懟了她一下,淩宴驟然回神,趕緊抹嘴將藥丸服下。

有秦笙的藥丸壓根不用擔心那迷情香,可苦惱並未減少半分,這神不知鬼不覺的精心安排躲的過一次,後面還有什麼骯髒手段等著她們……淩宴竟有點不敢想了。

歌舞聲不停,而那煙氣就不曾散過,唯美窈窕之景也成了群魔亂舞,欣賞不了一點漸漸的,混雜的信香鑽入鼻孔,天乾坤澤皆有,烏煙瘴氣的氣體吸入肺中,淩宴心緒大亂煩躁至極,腦子混沌的要命。

管甸眯了眯眼,唇角玩味勾起,他偏頭示意,一旁管事點頭退下,很快僕從端上餐食酒壺,各個謹小慎微都怕引起注意,而沈青嵐盡職盡責盯著防止她們傷人,事實上她多慮了,僕從沒那個打算,而且面前山珍海味奢華至極,也不像有問題的樣子,除了上面撒著的粒粒熟麥。

把她們當牲口。

羞辱人有一萬種方式,而幾次都精準踩在淩宴的雷點上,比起生氣,她更可惜這好端端燒甲魚弄得亂七八糟,浪費糧食,甲魚落在這種人手裡白白沒性命,暴殄天物,瞧著就心疼,她最看不得這個。

沈青嵐才不當回事,她們吃了一肚子涮羊肉,好吃得很,她肚子飽飽的,這席不吃也罷,她還這的飯嫌髒呢!

倆人不動如山,然而對面不遠處一人興起,抓過奴僕擁來懷裡大扯衣衫,還有人湊上去幫忙意圖加入,跟那棚裡的牲口一樣,那奴僕像是司空見慣也不敢掙紮,一臉麻木任人施為,淩宴和沈青嵐眼珠子瞪得老大,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