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顛倒是非[vip]

李順可是天乾, 村長最中意的小兒子,痞子和他對上,想想也知道沒什麼好下場, 不被倒打一耙賠錢賠地就不錯了,最好的情況是不了了之, 可李順腿斷不說,那胳膊定廢了……

痞子往後能不被穿小鞋就燒高香了!

他們的憐憫有理有據,但要知道, 她的軍師可是顧景之啊!雖說手廢了在意料之外,不過和吃牢飯比起來, 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這第五步, 也是最驚險的一步, 如何在村長的勢力下全身而退。

“順子兄弟,我不是跟你說了山上下了夾子!你怎麼還被夾了,哎呀。”淩宴一臉攤上大事的驚慌失措,當場演繹什麼叫沒帶腦子出門的二傻子,“平哥,得把村長叫來啊!”

於情於理都確實該找村長, 王平眉腳抽抽,叫了個人去跑腿送信。

腳步聲朝身後疾去, 淩宴自然是留在原地,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對五官扭曲疼得半死的李順長須短嘆,“這可怎麼辦喲。”

屬實貓哭耗子假慈悲。

巡田隊的村民心情複雜, 看淩宴那個傻樣,憐憫更甚, 事情板上釘釘,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分明, 痞子才是遭殃的受害者。

可這世間不僅僅是善惡、對錯、正邪那麼簡單——只因李順他爹是村長,他不可能不包庇他最為疼愛的小兒子。

村長聽著官職不大,實則上大到負責上報戶籍、徭役人選、督促農桑,小到處理鄰裡糾紛、買賣見證、開墾荒地、宅基地劃分等等,但凡有向衙門彙報的事都要透過村長,涉及之廣……

只要村長把黑的說成白的,他們也得跟著喊是白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世道向來如此。就這一點,誰都不敢給痞子出頭,出了,自己跟痞子一起遭殃,非親非故的,犯不上。

村民的這些心思,淩宴、應該說顧景之早已瞭然於心,有秀才的錦囊妙計,淩宴並不擔心,甚至有空掐把大腿,擠兩滴“鱷魚的眼淚”出來。

此事實在難辦,王平也不想得罪村長,撓了撓頭,“得把獸夾松開,去找胡大夫看看。”

廢了歸廢了,但總得把命保住再說,有人聽言跑去找大夫。

他想的是沒錯,但獸夾是罪證,淩宴絕不可能讓李順輕松逃過,“平哥,事情還沒有個定數,總得讓村長和縣裡的衙役看過才行吧,我記得那兩官爺是捕快來著,有他們定奪最好,我這走不開啊,誰幫我去把官爺請來。”

王平沉默了,連帶著其他巡田隊的人都沒人吭聲,毫無疑問,沒人敢跑這個腿,若李順被縣裡的捕快定罪,必然被村長記恨。

淩宴一拍大腿,自顧自地道,“不去也行,他們在村裡留宿,等會聽到動靜就該過來了。”

一群人就這麼硬著頭皮站在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快,去村長家報信的人回來了,後面的村長李文生和他那嘴碎的夫人王嬸步伐匆忙趕到。

呼啦啦湧上一幫人。

而隨著時間流逝,不少被李順嚎醒再睡不能的村民也都披上衣服出來查探,人也是越聚越多,三五十個圍在一起看那李順,不時竊竊私語。

離老遠,王嬸看見小兒子在獸夾裡半死不活,哭天抹淚地撲上去當即開嚎,“哎呦我的兒啊,哪個天殺的害你……”

她徒手去扯那獸夾,想也知道她一個中年婦人,還是個中庸,定然掰不開,晃動之下李順疼的滿頭大汗,悽厲哀嚎,“娘,快救我啊!”

“當家的,你想想辦法!”王嬸又哭又嚎急急催促,母子倆的嚎叫讓場面亂七八糟。

見到這般血腥場景,村長腳下猛地一頓,那張處事不驚的老臉閃過一絲慌亂,立刻冷靜下來,急忙對周圍人拱手求助,“請各位鄉親搭把手,快幫我兒松開。可請大夫了?我兒這腿耽擱不得,望各位相助。”

話音剛落,已是有人答話,“大夫已經去請了。”

眾人看都沒看淩宴一眼,紛紛上前幫忙掰開獸夾。

掰獸夾她沒意見,但眼看他們商量如何醫治,要先把李順抬回去,淩宴當然不能同意,大聲阻攔,“慢著!”

“村長,夾子松開可以,但人抬走了,事該怎麼算吶?我可是說過好多遍,山腳下了夾子,順子兄弟明明在場,多少鄉親都在,就連縣裡的捕快都能給我作證,他這還踩上……不關我事吧?”

突出一個撇清責任。

他剛到就看到那散落在地的腐臭內髒,李文生心裡明鏡似得,他這個兒子,實在沉不住氣!他眼珠子一撇,白眼仁陰惻惻的,淩宴不禁打了個哆嗦。

然而沒等村長說話,王嬸先聲奪人,“我兒定是為了抓那野狗才會中你家的夾子,你家地盤傷的人,不關你事關誰事?!”

“大半夜來我家屋後抓野狗?”淩宴努力裝出一副快感動哭了的模樣,“順子兄弟果然怕我被賊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