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 從我花大價錢把你買回來的那天,……

第二天一早,許成提著基地阿姨細心熬製的養生粥去到了醫院。只是表情黑如鍋底,彷彿不是來探望病號,是來找人尋仇似的。

實時看完了比賽直播的南星也差點氣到心梗,理所當然地以為許成是為了昨晚的比賽生氣,還貼心地安慰道,“行啦行啦,再生氣也沒用,打都打完了,不如多聽點大悲咒。”

許成將保溫盒咚的一聲放在床頭櫃上,用力太大導致不鏽鋼的飯盒一角都陷進去了一點,擰著眉毛說道,“我是氣這個嗎?不對我確實也挺氣這個的,但我不光氣這個!”

南星被他繞口令似的話弄暈了,躺在床上疑惑地看著他。要放在平時,許成肯定要狠狠地給他吃個暴慄,但出於對病號的照顧,他只能暫且放棄。

許成拖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看了他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雖然比賽很重要,但你也是,所以這種事不要瞞著我們。”

南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總算明白這場比賽到底為什麼打成這鬼樣子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南星有些疑惑。

許成又盯著他看了半晌,都快把南星看出一身雞皮疙瘩時才說,“楚天闊告訴我們的,他確實在乎輸贏,但也有許多比贏比賽更重要的事。”

南星越發疑惑了,好看的眉毛蹙成了起伏山峰,滿臉寫著真的嗎我不信幾個大字。不等許成再解釋什麼,他又像打通任督二脈一樣神奇地想通了,瞭然地說,“他討厭被人當作蠢貨耍的感覺,所以不能容忍小莊使這些小手段。”

也許是因為他更在乎你呢?許成沒有說出這句話,只是摸了摸南星的腦袋。

“那他為什麼還能上場?”南星又有了新的疑問。

許成突然起身檢查了下門窗,又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搞得像地下黨接頭一樣慎重,低聲說,“他說要曝光當年的事。”接著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向他解釋完,“他倒是吃準了我們投鼠忌器,目前商量的結果是和他低調解約,這事先暫且放一放。”

“不,先別解約。”南星反駁道,大拇指不自覺在食指關節處來回摩挲,是他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

許成拿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當他聖母病發作,一邊調高病床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不會這個時候還心軟吧?正好在醫院,我看不如讓醫生也給你治治聖母病。”

南星銳利的眼神在一瞬間又恢複了之前溫和無害的模樣,“說到底是程彬的問題,他頂多算個識人不明。”

提起程彬許成也來氣,“程彬那小人心眼比針小,當年你舉報他假賽,斷他財路,從此就恨上你了。小莊也是笨,一早就告訴過他離程彬遠點,他非不聽,上趕著給人當槍使。”許成扶著他坐起來,恨聲道,“他也不用腦子想想,當年他還是程彬的替補,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我們戰隊首發,程彬反倒被終身禁賽了,那小人能嚥下這口氣?”

南星靠著枕頭,接過許成給他盛的粥,一邊用湯匙順時針攪拌著一邊應聲說,“所以說程彬才是罪魁禍首。”

“倒也不必因為這就給小莊開脫,一丘之貉罷了。那麼多被換下場的選手,也沒見別人給隊友下藥啊。”許成一想到要啞巴吃黃連就生氣,“其實孩子的事,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他一張嘴也未必有人信他。”

基地阿姨的手藝確實有一套,白粥熬得濃香黏稠,南星一口接一口緩慢地喝著,聞言搖了搖頭,“只要給個線頭,網上那些人就能把順著把所有的一切扒出來,我不能冒險。”

“靠,真t憋屈!”許成沒忍住爆了句粗口,又沖南星道,“他都囂張到這份上了你還能忍?不解約留著他過年啊?每天看見他我都嫌晦氣。”

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他這個賽季打成這樣,算是沒什麼身價了,而且賽季中途解約,就算沒什麼具體理由,也足夠其他俱樂部退避三舍。只不過他畢竟才18歲,未來的路還長,也該給他個改過的機會。”

許成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真是聖母瑪利亞轉世吧,服了你了,你開心就好。”

南星笑了笑,表情一如往常的溫柔,笑意卻未達眼底。

依受害人的意思,sts俱樂部最終還是沒與小莊立即解約,後者聽到這訊息時明顯愣住了,好似一位被宣判立即執行的死刑犯突然改判成了死緩一樣。

會議室裡只有他和許成,其餘人自那天之後便把他當作空氣,連過去常常唸叨他太瘦了給他各種加餐的阿姨也對他冷眼相待。

雖然當天的事並沒有被大肆宣揚出去,不過當一個團隊裡的核心人物開始明顯疏遠某人時,即便不知道理由,剩下的人依舊會或多或少地模仿他的做法。

許成只是簡單地通知了他一下推遲解約的決定,多說一句話就會被髒東西纏上似的,推開門便準備離開。

“為什麼不立刻解約?你們一個個都不想看見我才對吧。”小莊終於問出了口,以往十分在意形象的人如今不修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