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太烈,就容易醉,醉了,就會夢見我娘...

他想夢見我娘,但不敢夢見我娘...

他說他老了,不想孃親看到他的皺紋和白髮...”

“我們去見見老將軍吧。”袁志邦起身,趙無疆給了他很大的自由和保護,他想念他爹袁向錢,趙無疆一定也很想老爹。

穿堂過室,袁志邦腰間掛著酒壺。

他走入風雪,撐著一把傘,身後府兵跟隨。

暗處李在淵的眼線和京都各路眼線也悄然同步。

他都知道,趙無疆也知道。

路上遇到相熟之人,尊他一聲侍郎。

他一步步走入風雪,走到皇宮前不遠處。

大雪茫茫,滿城銀裝,被吊在皇宮門前示眾的趙霆嘯,身上的血痕,在風雪中格外顯眼。

趙無疆溼了眼眶。

“我想不到辦法了...”袁志邦滿懷歉意:

“想要扳倒李在淵的朝堂,宰相李茂林是必須要倒...

可李茂林權傾朝野,門生無數,又是皇家,倒不了。”

“你怕嗎?”趙無疆眸中只有老爹,風燭殘年垂垂老矣此刻似乎在老爹身上具象化,他心中悲怒。

“少將軍只管去做。”袁志邦撐著傘,心中回覆,他相信趙無疆一定有辦法扳倒李茂林這個朝中大山。

他的雙腿有些不受控制,一步步走向趙霆嘯。

“袁侍郎?”看守趙霆嘯的守軍行禮。

他擺了擺手,示意這些人讓開。

在這些人驚詫的目光中,他與趙無疆舉著傘,神形合一,遞到趙霆嘯身旁。

風雪呼呼,袁志邦一言不發。

直至趙霆嘯睜開迷濛的眼,看到了袁志邦,更看到了這把傘。

“臭小子,早些不打傘?”

“爹,我可能不會成功...”

“那就不必成功...”

趙霆嘯似乎看到了在劇變前,他去皇宮接無疆回家時的場景。

袁志邦的傘面,向他傾斜。

傘面不大,遮住的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遮不住的,是父子的思念,跨越萬水千山。

袁志邦右手解開酒壺,暖酒溼潤趙霆嘯乾枯的嘴唇,開口的是他,低聲說話的卻是趙無疆:

“爹,孩兒來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