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姓道長所謂的上房,其實就是后土聖母觀中的一間小小的廂房,只不過廂房是建在懸崖邊上的,空氣清新,環境秀麗安靜。

推開廂房中的木門,為一處觀景木臺,木臺之外,山峰披雲戴雪,雄奇壯麗,雲蒸霞蔚,似玉龍乍隱乍現,繚繞縹緲,令人心曠神怡。

「這個女幹猾的死道士。」周富貴笑罵了一句後,擁著慕容慧瑩走到了木臺之上。

哪裡需要去五里之外的集市上採購香茶、檀香等物?周富貴與慕容慧瑩步入廂房之後,觀中之人便奉上了香茶,點燃了檀香。不過是他們想多撈些香火錢而已,周富貴也未與他們計較。

就如周富貴他自己所言,與慕容慧瑩相比,些許錢財當不得她的一根頭髮絲。

「他們是想賺你這大財主的錢呢。」慕容慧瑩聞言笑道。

木臺之上,山風勁烈,於是周富貴笑了笑,脫下披風,將慕容慧瑩裹在其中,慕容慧瑩則是緊緊的依偎著周富貴。「瑩瑩...」周富貴深情的看著懷裡的慕容慧瑩。

「周郎...」慕容慧瑩亦是如此,將頭放在了周富貴健壯的胸前,聆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此時此刻,兩人深情的看著對方,就像是永遠看不夠似的,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富貴榮華,如火中取栗...」良久良久之後,周富貴開口問道:「你們所有鮮卑人,對待我等漢人均有蔑視之意,只有你,我的瑩瑩,當時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是在鼓勵我呢。」

「呸,什麼叫你們鮮卑人?」慕容慧瑩輕啐了一口後,用玉指點了點周富貴的額頭後笑道:「結果你慄未取到,倒是...倒是...我紫月怎會看上你這負心薄倖之人?」

「呵呵,倒是娶了你是嗎?」周富貴聞言緊了緊胳臂後笑道。

「***原上的兒女,雖不像漢人,但也必須有彩車、彩禮、牛、馬、羊等,還有父母的同意,才能言娶呢。」慕容慧瑩紅著臉說道。

「行啊,一切皆依你,你說怎樣就怎樣,回頭回到京師,一切就依你們的規矩。」周富貴聞言笑道。

「回到京師?周郎,你的意思說我們可以回去嗎?」慕容慧瑩聞言從周富貴懷裡探出頭來,看著他驚喜的問道。

「為何不能回去?」周富貴答道:「周某為堂堂從四品的官,想回去探親還不行啊?想回鄉娶親還不行嗎?」

「依大燕國之制,倒是可以的,可是...」慕容慧瑩聞言秀美微蹙,擔憂的說道。

「可是什麼?你在擔心你家中嗎?」周富貴聞言說道:「我早就說過,他們不同意,我就派兵圍了左賢王府,看他們同意不?」

「就你厲害?這還沒過門呢,你就派兵圍了泰山老丈人的家?嘻嘻...」慕容慧瑩聞言不禁笑了笑,在周富貴滿是鬍鬚的下巴上親了一口後說道:「周郎,你歷經千險,親冒矢石,屢立奇功,博得勇武大將軍等職,證明我紫月未看走眼,證明我紫月眼光獨到,紫月為你感到萬分驕傲。可是你...可你現在手中有兵嗎?」

周富貴真這麼做,說不定左賢王府真會同意呢,原因就是鮮卑人以武勇為榮。

「現在無兵,不代表今後無兵。」周富貴微笑著答道。

皇后慕容晴與那個死人妖的事情,周富貴打算尋機告訴慕容慧瑩。

「嗯,紫月相信你...」慕容慧瑩點點頭後又是愁眉苦臉的說道:「不過你現在為官、領兵,紫月倒是覺得並非是件好事呢。」

「嗯?此話怎講?」周富貴聞言詫異的問道。

「周郎...」慕容慧瑩靠在周富貴身上幽幽的說道:「其實...其實家裡已經不反對了,要不然額吉也不會讓我來尋你

的,至於爹爹那裡...紫月以死相求,想必他也會同意的。周郎,難道你還不知你我的事情,最大的阻力是什麼嗎?」

「最大的阻力?你是說...?」周富貴聞‎​​‎​‏‎‏​‎‏​‏‏‏言指了指天。

「嗯...」慕容慧瑩點頭道:「不但有他,還有...還有...你應該明白的,長久以來,我族女子,特別是貴胄女子,是不能夠,不能夠的...你想改變,卻是萬難。」

世俗之觀念,可不是一人兩人可以改變的,不是一時能夠改變的。

「明白了...」周富貴聞言握緊拳頭,眼露兇光後說道:「世道不公,惟刀說話!」

若說以往周富貴還有些想退縮,可這麼久的相思之苦,慕容慧瑩又是如此的情深義重,周富貴早已將慕容慧瑩愛在骨子裡了,因而此時的周富貴是決不退縮。

「周郎,你想幹什麼?」慕容慧瑩聞言驚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周富貴的臉龐一邊說道:「你知道的,紫月寧願自己死,你不願你受到分毫傷害的。」

「瑩瑩...」周富貴緊握著慕容慧瑩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臉頰之上,神情異常堅定的說道:「今後不許提死字,永遠不許提,只要人在,就有希望,瑩瑩,你要相信我,一切有我,周某只信一句話,那就是心誠則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破釜沉舟,三千越甲可吞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