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燕東海郡太守衙門黃堂之中,周富貴問起疫癧之事,於是徐儒彥說道:“在下前日錯解了大都督,恕罪,恕罪。”

“哦?錯解了什麼?”周富貴聞言問道。

“在下以為大都督與...那些人一般無二。”徐儒彥答道:“可大都督卻非如此。疫癧之事,在下也聽說了,疫癧兇猛,世人皆知,聞之色變,那些胡...人大都督休怒,在下說的是那些鮮卑人...聞之定會棄城而逃,走時定會再次嫖掠百姓,可大都督卻如此憂民,下令賑濟百姓,對此在下深感敬佩。大都督以往之事,果然名不虛傳啊!”

“以往何事啊?”周富貴聞言心中有些歡喜,開口問道。

“廣陵郡、睢寧縣之事,在下早有耳聞了。”徐儒彥答道。

徐儒彥說罷便看了黃世荏一眼,意思是廣陵郡、睢寧縣之事,你也是知道的,又為何戎狄來,戎狄去,漢賊來,漢賊去的刺激他?

“哎,此為數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你卻知道?”周富貴聞言嘆道:“不瞞二位公子,對於本督為燕官之事,本督也是...他孃的,誰他大爺的是心甘情願的背此惡名啊?還不是被逼的?但凡有一絲可能,本督也不願背此惡名啊...”

周富貴忽然暴粗口,將兩位公子嚇了一跳,是面面相覷的,不知該說什麼。

黃世荏手中的金花摺扇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怔怔的看著周富貴。

“好了,閒話少說,說說疫癧之事吧。”周富貴大罵幾聲後說道:“本督之意是,東海郡民風如何?本督聞疫癧後,也採取了一些措施,百姓有何反應?是否覺得妥當?”

周富貴頗有些後悔,剛才在這兩個生人面前說的那幾句後,這些話若傳入鮮卑人的耳朵裡去,決沒有什麼好處。

還是年輕衝動,周富貴檢討了一下後,便思考彌補的辦法。

彌補辦法就是將這兩名公子羈入軍營,甚至殺人滅口!

徐儒彥當然不知周富貴已心生殺意,見周富貴愁眉苦臉的,還以為他是在心憂疫癧之事呢,於是答道:“東海郡之人,民風彪悍,但百姓們也知恩仇,有恩則感深至骨,有仇亦恨之入骨。大都督此舉,即便民暫時不解,過後也會知恩圖報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富貴聞言點了點頭。

“大都督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黃世荏忽然開口問道。

“你是我肚中之蟲嗎?瞭解得如此清楚?”周富貴聞言笑道:“那好,你說,本督這個醉翁另有何意啊?”

呸,登徒子,無恥戎狄,黃世荏心中啐了周富貴幾口...隨後說道:“大都督恐怕是想問錢、糧二字吧?”

“厲害!黃公子果然厲害!”周富貴聞言大驚,豎起大拇指大讚一句後嘆道:“哎,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錢、糧二字確實快愁死本督了...疫癧大作,無錢、糧、藥、醫等,本督如何平疫?如何賑濟?如何安民?如何那啥...”

“大都督為何不與家主談?”周富貴囉裡囉嗦的,徐儒彥便打斷他的話後問道。

“你要多少?”黃世荏不待周富貴回答,便問向他道。

黃世荏隨後看了徐儒彥一眼。

估計他認為家主們個個久經世故,老奸巨猾的,換成我們就好對付了,黃世荏心中暗道。

可你也別太小瞧我們,黃世荏心中又道。

“好,看不出來黃公子是個爽快之人,如此,本督就不客氣了,來人吶,取件裘皮或皮袍來!”周富貴讚了黃世荏一句後,便吩咐手下道。

他想幹什麼?黃世荏與徐儒彥對視一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心中暗暗納悶道,就連一眾侍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毗惡聞言便取了件皮袍遞給了周富貴。

周富貴將皮袍搭在了右手臂上,遮住了手掌與手腕後向著兩位公子伸出了手。

“大都督,你這是...?”徐儒彥見狀詫異的問道。

“沒想到啊,大都????????????????督也知袖中乾坤之事?”黃世荏則是驚訝道。

所謂袖中乾坤,就是這個世上做買賣的一種談價方式,人們做生意談價時,不是明碼標價,也不是口頭商議,而是袖中乾坤或袖口捏價。雙方把手放在袖子裡,透過拉手指來開價還價,又叫“拉手比價”或者“袖內拉手”。其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交易時旁邊的人發表個人意見,人多嘴雜,影響交易成效或者保守秘密,亦或是像周富貴這樣,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從而透過袖中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