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仁惠宣孝皇帝之嫡女。”周家內室之中,周富貴的母親劉氏緩緩的對他說道:“許多年前,鄴城城破,父皇、母后自盡,兵荒馬亂之中,是你爹拼死救出了娘,你爹當時是宮中侍衛副統領。”

仁惠宣孝皇帝劉詹是魏的末代皇帝,魏被燕所滅,劉詹與皇后等自縊於宮中。

“然後娘感恩,就嫁給了爹?娘啊,今日你跟孩子說這些往事為何意啊?”周富貴聞言詫異的問道。

原來自己是魏皇族後裔,周富貴心中暗道,不過諸胡躍馬中原之後,在九州大地上建立了許多國家,魏就是其中之一,如此說來,這個所謂的魏皇族後裔也就沒什麼了不起了。

“我屠各族是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劉氏瞪著周富貴說道:“恩人來了,美酒款待,仇人來了,以死相拼。有仇必報,就算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娘說的是,孩兒明白了。”周富貴點頭道。

其實不用母親劉氏提醒,周富貴也絕不會放過段氏父子及秦天明等人。

“可是富貴,你是孃的心尖上的肉。”劉氏隨後摟著周富貴泣道:“娘又怎麼忍心你...可殺兄之仇,必當要報,孩子,你報仇之後,就遠走高飛吧,不要管我們,你去北面,去北面尋找屠各族。”

“娘...”周富貴也是抱著劉氏。

“這是娘世代相傳之物,今日送給你。”劉氏隨後取出一物,遞給了周富貴。

“此為何物啊?”周富貴隨後拿著這塊如玉石般的,母親劉氏給的這個物件問道。

“狼神之骨!”劉氏答道。

“孩子你已經成年了,按漢人的習俗,該有表字了,娘今日就送給你一個表字,寒蒼。”

寒蒼?呼衍寒蒼?呼衍寒蒼好像要比周富貴要威風得多,周富貴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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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哥!”

“營主!”

周富貴的同鄉好友,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李清、易季生、楊信宏、吳天琪、胡元、魏良、魏瞎子、陳昆坤、洪偉、胡鐵牛等二十餘人均是聞訊趕來,闖進屋中,見到周富貴一起喊道。

戰事暫歇,燕朝廷也就剝奪了周富貴的統兵權,而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李清、易季生等人也是同樣被允許回鄉與家人團聚,此時聽說周富貴家中出事,便一起趕了過來。

“你們來了?”周富貴將一幅白娟纏在頭上後問道。

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李清、易季生等二十餘人一.asxs.了點頭。

“營主節哀!”李清看了看屋中簡易靈堂後說道。

“嫂子,小青你們準備些素食、素酒,我與兄弟們說幾句話。”周富貴點點頭吩咐大嫂顧氏與小青道。

顧氏與小青一起應了聲後,就去準備了。

“你們隨我來。”周富貴隨後對許滿倉、索達成、潘見鬼、李清、易季生等人說道。

於是周富貴就帶著他們來到家中院落之中,或尋木凳,或尋石塊,二十多人一起坐了下來。

周富貴坐下後,一直在默默的擦拭著逐月弓,逐月弓已經擦拭得異常錚亮,其上沒有一絲灰塵了,周富貴仍是在擦拭著,一眾同鄉好友均是面帶同情之色,默默的看著他,均想開口勸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員沙場虎將,無論出自什麼目的,周富貴可是為大燕國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卻落了個如此下場,兄長被人害死,妹妹被人搶走,母親病倒,被人逼得家中窮困潦倒,一貧如洗,家破人亡的,眾人想到此處,不禁暗暗唏噓不已。

“營主,不如報官如何?”良久之後,李清開口說道。

“報官?”周富貴尚未回答,潘見鬼開口冷笑道:“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報官有個鳥用。”

“嗯,老鬼說的是。”老易頭易季生點頭道:“官府也不敢招惹鮮卑人的。”

“官府是不敢招惹段氏父子,可若是騰戈軍主、紫月公主等人呢?”李清問道。

“哎,酸秀才。”索達成悶聲悶氣的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這也不行,那也不妥的,如此你們說該如何是好嘛?”李清無奈的問道。

“殺了那些個賊廝鳥。”許滿倉揮舞著拳頭說道。

眾人聞言均是沉默不語,殺了段氏父子,就是明目張膽的造反了,並且僅憑這二十多個人,也不一定能夠殺死段氏父子、秦天明等人。

鮮卑段部段氏父子手下可是有不少家兵的。

“周某待諸君如何?”良久之後,周富貴開口問向一眾同鄉好友道。

周富貴也想到過報官,可就如潘見鬼所言,官府是與段氏父子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就算不是如此,一般燕官府官吏也是不敢招惹鮮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