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騎在馬上的周富貴長槊一指,無數騎兵便疾馳而出,北地廣袤的草原之上,塵土鋪天蓋地,遮蔽了天日,遮蔽了日月,自半空中俯視,就如一條條巨龍般的。

周富貴及其白虎營“敗走”白狼城之後,又連下匈奴王庭數城,追擊的匈奴軍根本摸不清白虎營的動向。而一些與匈奴人有著仇怨的部族趁機而起,反抗匈奴人的暴虐。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周富貴及其白虎營就如一個石頭投入了風平浪靜的水中,激起了一個漣漪,而漣漪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草原上也就一片大亂。

於是一封封告急文書,便如雪片般的,飛入了燕三關之前的,匈奴大單于多勇健的軍中。

“碰!”

多勇健接報之後,氣得將鐵盔砸在了地上後怒吼道:“周富貴是何許人也?白虎營又是哪裡鑽出來的?我要殺死他們,像屠宰牛羊一樣,將此賊撕為碎片!”

鐵盔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在地上轉個不停,就如多勇健此刻的心情一般。

匈奴大軍攻克麒麟關之後,多勇健不聽凜月的勸阻,揮師東進,卻不料中了呼衍晟的埋伏,敗了一陣。多勇健聚集敗兵,正打算再與呼衍晟決戰之際,此刻卻傳來如此令多勇健膽戰心驚的訊息。

王庭為何地?是多勇健的腹地,是他的根本,豈容有失?非但不能失去,還不能出大的差池,可此時周富貴及其白虎營在其腹地,大搞“奴隸制”改革...並攻城略地的,還有許多與匈奴素有仇怨或間隙的部族趁勢造反,多勇健又豈能不心慌?簡直是慌得六神無主的。

多勇健當即就想回師,將這群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狗崽子們千刀萬剮了。

可目前三關之戰,已到了關鍵時刻,若是此刻退軍,返回王庭,必被呼衍晟掩殺。

呼衍晟為一員沙場老將,豈能放過如此取勝的良機?若是呼衍晟揮軍掩殺,多勇健的退軍也許就會變成一場大潰敗。

呼衍晟為目光敏銳之人,戰場經驗豐富,戰場之上,但凡出現一絲不尋常之事,都能被他嗅出來。

並且此時多勇健退軍的話,前期付出的努力將會是付諸東流了,將會是前功盡棄。

白白折損了許多兵馬,浪費了許多財物,所獲者卻是寥寥。

因而此時的多勇健可謂是騎虎難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地。

多勇健血紅著眼睛,脖子上青筋畢露,暴怒異常,如小蘿蔔般的粗壯手指,指天大罵,嚇得帳中服侍的一眾奴僕,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拼命將身子縮在了角落,恨不得與營帳融為一體。

多勇健脾氣暴躁,又喜怒無常的,平日裡就喜歡以虐人取樂,更不要說此時了。

“大單于...”別人不敢吭聲,而身為多勇健的軍師,又是他侄女婿的,匈奴左谷蠡王白常卻敢說話。多勇健鬧騰了半響之後,白常開口陰測測的說道:“周富貴是王子妃放走的那名燕將。”

白常人如其名,面板慘白慘白的,像個白無常一般。

“王子妃?”多勇健聞言是更加憤怒了,大聲吼道:“快將那個賤人給我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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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月從前是多勇健的女人,可多勇健卻將她送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王子弁,自此,凜月便對多勇健不假辭色,多勇健心中是頗有怨恨,此為其一;其二就是凜月足智多謀,頗有心計,為大匈奴王子妃之後,借王子弁之勢,剪除多勇健的羽翼,培養自己的勢力,此時在匈奴人當中是頗有聲望,眾人以“奇莫尼娘娘”稱呼她,凜月也在匈奴人之中已經頗具威望了。

待多勇健反應過來,想除掉凜月,卻頗有些投鼠忌器,頗有些顧忌了。

凜月麾下也有不少兵馬,也有名望了,凜月已尾大不掉了。

不過此時多勇健在暴怒之下,已經顧不上許多了,即便是與凜月火併,也在所不惜了。

“大單于,息怒,萬萬不可如此啊!”多勇健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白常卻是較為清醒的,於是勸道:“前有燕大軍,有固若金湯的凜冬城,後有亂賊作亂,此刻再與王子妃...豈不是大事不妙啊?”

多勇健與凜月火併,呼衍晟再乘亂殺來,匈奴大軍後果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