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在下有個疑問。”

大燕國邊關統帥呼衍晟命周富貴觀看三關各地急報,一柱香後,周富貴開口問道。

“嗯,你說。”呼衍晟喝了一口酒後點頭道。

呼衍晟渴了便喝酒,周富貴從來未見過他以水解渴。

“大都督為匈奴人吧?”周富貴開口問道。

“匈奴人又怎樣?”周富貴問得莫名其妙的,使得呼衍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詫異的說道。

“匈奴何部之人?”周富貴又問道。

“是...你到底想說什麼?”呼衍晟聞言沉下臉問道。

三十老孃差點倒繃孩兒,這小子居然想試探自己?呼衍晟心中暗道。

“哦,大都督休怒...”周富貴連忙說道:“漢學如此深奧難解,大都督為匈奴人,卻識漢字,知漢文,因而在下感到有些驚異。”

呼衍晟為匈奴人不假,此時周富貴已經確認,可他是匈奴何部之人?又為何死心塌地的為大燕國鎮守邊關,對此,周富貴是一無所知,且是異常好奇,打算步步試探於他。

匈奴是個統稱,通常是將鬼戎、義渠、燕京、餘無、樓煩、大荔等史籍中所見之異民族,統稱為匈奴。至漢代,匈奴稍強,蠶食諸侯,故破走月氏,因兵威,徙小國,引弓之民,併為一家。因此北方草原上的人,經常被漢人稱為“匈奴”,鮮卑人也可稱為匈奴人。

“啪!”周富貴之言頓使呼衍晟大怒,面目扭曲,在案几上重重拍了一記後怒道:“老夫讓你看軍報,你卻東拉西扯的,周侍衛,再敢胡言亂語,定不輕饒。”

呼衍晟忽然震怒,暴跳如雷的,不但將周富貴嚇了一跳,也令屋外侍候的一眾侍衛吃了一驚,卻只能探頭探腦的,沒有呼衍晟之令,他們是不敢進屋的。

“小子莽撞,冒犯了大都督!”周富貴慌忙起身,拱手說道。

呼衍晟不理周富貴,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眼角卻已溼潤,不過因背對著周富貴,因此周富貴並未察覺。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輾轉不相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

此刻呼衍晟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青絲墨染,正吟唱著美妙的歌曲,歌聲如泣如訴,宛如天籟之聲,使人心曠神怡,歌聲之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愁思。

周富貴之言勾起了,深埋在呼衍晟心底許多年的回憶,使得呼衍晟心神大亂。

不過呼衍晟很快穩住了心神,轉身看著周富貴問道:“軍報看得怎樣了?看不出什麼就退下罷。”

“大都督,在下還是有個疑問。”周富貴聞言說道。

“有何疑問?說吧,但願與此次戰事有關。”呼衍晟點頭道。周富貴咧嘴一笑道:“大都督說過,鬼谷關、麒麟關、雪凜城三關堅如磐石,關外蠻軍也是屢次碰壁,可此次為何又捲土重來?其勢還遠超以往?大都督,關外蠻軍,其部大都為騎軍,雪原之中,平原之上,騎軍如山呼如海嘯,突襲、包抄、攔截、截斷,如魚入大海,鷹翔於天,可用騎軍攻城,可說是驢唇不對馬嘴,是以弱擊強,又焉能不敗?如此道理,他們不知嗎?”

“坐下來慢慢說。”呼衍晟先盤腿坐在了地毯之上,隨後請周富貴坐下,並遞給他一壺酒後說道。

周富貴跪坐在了地毯上,端著熱氣騰騰的酒壺,只喝了一小口。

呼衍晟見狀覺得暗暗好笑,草原之人,豪邁之氣,在他身上卻未見半點。

“說他們不知,在下卻是不信的,可他們依舊如此,依舊想強攻三關嗎?當真不怕損兵折將,折損精銳騎兵嗎?”周富貴隨後說道。

“你的意思是...?”呼衍晟聞言皺眉沉吟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周富貴看著杯中熱酒答道:“在下以為他們定是另有所圖,說不定在使聲東擊西之計呢。”

“另有所圖?聲東擊西?”呼衍晟聞言似在反問,又似在喃喃自語:“入關之路,各分東西,東為三關,西為沙戈關等關隘...”

“是了,大都督,蠻軍定是在使聲東擊西之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蠻軍明攻三關,說不定使一支騎兵突襲沙戈關等關隘呢。”周富貴聞言興奮的說道。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你知道沙戈關為何地嗎?就敢妄下決斷?”呼衍晟瞪了周富貴一眼後說道:“沙戈關等關隘是比不上三關,為一些小的關隘,駐軍也不多,可即便蠻軍能夠破關,面對的卻是無邊無際的沙漠與戈壁,還有茂密的樹林等,這一切均是不利於行軍,他們聲東擊西,卻也是舍易求難,斷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