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哎,袁姑娘,你看此事...哎,這叫什麼事啊?」

一眾山賊精心佈置的洞房之中,一身喜袍的周富貴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有些語無倫次的,支支吾吾的說道。

窗戶上張貼著大紅喜字,門框上貼上充滿喜氣祝福的對聯,如「喜結連理」、「百年好合」、「白頭偕老」等等,洞房之中當然有個婚床,婚床之上,疊著兩床大紅緞面的被子,一對枕頭之上繡「鴛鴦戲水」「龍鳳呈祥」等喜慶的圖案。

蓋著紅蓋頭的袁梅妤俏生生的坐在床頭,等待著周富貴掀開紅蓋頭。

窗外北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而落,是異常的寒冷,而屋外的冰冷刺骨卻掩不住屋內的春色。

袁梅妤不答,只是靜靜的坐在床頭。

折騰了整整一天,周富貴感到異常疲憊,見袁梅妤沒有半點反應,乾脆就一屁股也坐在了床上,不過離著袁梅妤遠遠的。

周富貴坐在床上長吁短嘆的,並未伸手去掀袁梅妤頭上的紅蓋頭。

直到現在為止,這親周富貴仍是不打算成的。

周富貴若是與袁梅妤成親,又如何對得起慕容慧瑩?

此刻周富貴想到慕容慧瑩,心中頓感一陣甜蜜,一陣溫馨。

這麼久了,不知她怎樣了?她過得還好嗎?周富貴心中不由得回憶起與慕容慧瑩之間的點點滴滴。

相識相遇,相知相愛,虛擬千里飄音,亦真亦假對白,許我允我夢真,相許亦許痴情。

周富貴與慕容慧瑩相識相遇之時,他只是個卑賤的漢軍籤軍,而慕容慧瑩卻貴為大燕國紫月公主,兩人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可謂是天壤之別,一個在雲端之上,尊貴無比,一個卻掙扎在最底層。

可慕容慧瑩絲毫不在意周富貴卑賤的身份、地位,仍是芳心暗許,甚至以身相許,雖有些誤打誤撞的味道。

周富貴犯下驚天大案,入了毗金城之後,慕容慧瑩仍是沒有改變,對周富貴仍是一往情深的,如此深情厚意,此生周富貴也難以回報,如此深情厚意,就值得周富貴為她堅守。

辜負了瑩瑩,我還是人嗎?還有臉繼續為人嗎?周富貴心中暗道。

「大喜的日子,郎君何故如此?」半響之後,袁梅妤輕輕的問道。

「啊?沒什麼...」周富貴被袁梅妤從回憶中驚醒之後說道:「袁姑娘,請勿如此稱呼。」

「周富貴...」袁梅妤聞言頓時又是傷心,又是生氣,自己取下紅蓋頭,美目看著周富貴說道:「我就這麼不招人稀罕嗎?就這麼令你厭惡嗎?」

「袁姑娘此言謬矣!」周富貴聞言低著頭說道:「食色者性也!袁姑娘如此美貌過人,而周某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非但如此,其實,其實周某...還是有些好色的,豈能不為你所動?況且袁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周某又豈能負了袁姑娘之情?可是袁姑娘,在下已心有所屬,如之奈何?」

「哼,是那個胡女嗎?」袁梅妤見周富貴正眼都不瞧自己,於是就更加傷心與羞惱了,冷哼了聲後問道。

周富貴聞言點了點頭。

「這是為何?我難道還不如那個胡女嗎?」袁梅妤盯著周富貴說道:「我知道了,那個胡女是高官顯貴家的千金,而我卻是山賊草寇...」

袁梅妤說罷便傷心得流下了眼淚。

「哎,袁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吶?」周富貴抬頭看了袁梅妤一眼後說道:「你以為周某是趨炎附勢之徒嗎?你錯了,大錯特錯矣!周某雖出身微賤,但也不屑為此趨炎附勢之事,我若趨炎附勢,就不會殺了兩百餘鮮卑人了,且早就與她成婚了...」

慕容慧瑩家中是不許這門婚事的,但周富貴厚著臉皮,上門求告,也許這個婚事還能成,或者大不了帶著慕容慧瑩一走了之。

可如此厚顏無恥之事,周富貴是做不出來的。

「什麼?原來你還未成婚啊?你...你...你簡直是個騙子,嘴裡沒有半句真話。」袁梅妤聞言頓時轉怒為喜,最起碼心中是暗暗有些歡喜,看著周富貴嗔道。

只要你沒有成婚,那麼就將你關在山寨中,過個三年五載,再生個一男半女的,看你如何推脫?袁梅妤心中羞澀的想到。

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女子,是異於其他女子的...

「啊?這...」周富貴說漏了嘴,於是慌忙解釋道:「我與她雖未成婚,並非是不願意成婚,我與她早已是兩情相悅了,之所以未成婚,乃是世俗、門第阻隔,並且...袁姑娘,我與她雖未成婚,卻...卻有了夫妻之實了...如此,我豈能負她?」

真他孃的,周富貴感到異常憋屈,心中不禁大罵道,真不如瞞著此事,再與袁梅妤...然後提上褲子,拍屁股走人,也來得爽快,現在好了,周富貴是越解釋越覺得解釋不清了,還將如此隱秘之事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