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明

張姐家的老人又生病住院了,張明明偶爾會被她帶到辦公室裡,最近張明明很怕他媽,就坐在馮華年旁邊,一邊啃手指甲一邊寫作業。

中午午休結束,張姐要把張明明再送去一小,走之前張明明問她要十塊錢,說學校要交班費。

張姐掏出一張十塊的塞進他兜裡,邊給他穿衣服邊說:“到學校就把錢給老師,你再敢拿去買小零食我揍死你。”

然後過了半小時,張姐再回來,馮華年就見她氣急敗壞的,直接把包往桌子上一砸。

他過去問這是怎麼了,張姐才說,在校門口碰見張明明的老師了,她想著直接把錢給老師,結果人家說根本沒要收班費,指不定要拿著錢去買卡片,最近班裡流行這個。

馮華年喝著水,卡片這種東西從他小時候流行到現在,經久不衰,只是一二十年過去,本來幾毛幾分的東西現在漲價漲得比一頓早飯還貴。

“你晚上還要去醫院?”他問。

張姐捋捋頭發,眼裡全是紅血絲,點了點頭。

“我讓石頭去接他吧。”

“真是麻煩你們了,等我休了給你們包包子吃。”張姐感激地說。

“好。”馮華年笑著回應。

石頭下午只有一節課,他五點到一小門口,正趕上放學,張明明慢吞吞地在後面走,看到門口的石頭一下來了精神,撒腿就跑過來了。

他一把抱著後車座,石頭拍拍他的屁股,讓他上去坐好。

“我媽沒說今天你來接我。”張明明爬上去抓住石頭的腰說。

“那你也敢跟我走?”

張明明嘿嘿笑,石頭帶著他離開了一小。

過了一個路口,石頭感覺有人在碰他的兜,他低頭一看張明明捏著張十塊的正往他兜裡塞。

他一把抓住張明明的手,停下車問:“你這幹什麼呢?”

“哥,我給你錢,你以後能天天來接我嗎?”張明明眼巴巴地問。

他把那十塊錢又塞回張明明手裡:“你媽從醫院回來前我都來。”

那之後張明明放學了都在學校大門邊等著,石頭一般不遲到,他看到石頭才沖過來,像只小豬似的往腳踏車上爬。

家裡來暖氣了,比去年早了十天,看來這又是個寒冬。

週五不加班,馮華年帶著周測的卷子回家改,他把卷子從包裡掏出來放在書桌上,剛好看到第一張卷子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張揚’。

他坐下拿起那張卷子前後翻了一遍,喜聞樂見,張揚這次竟然把卷子寫滿了。

當然對不對另說。

石頭從外面進來,看到馮華年在改卷子就說:“你中邪了嗎?改卷子還能笑。”

“嗯,”馮華年看了兩道選擇題,選對了,他依舊面帶微笑地說,“有進步。”

身後靠過來一個人,石頭彎下腰,把下巴抵在馮華年的肩膀上,頭一歪,鼻尖似有似無地磨蹭著馮華年的下顎,討好地說:“老師,我也有進步。”

馮華年縮了下脖子,心裡又開始擂鼓。

石頭之前說的‘可以學’,那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對研究這東西充滿熱忱,他用滿眼的無辜滿是求知慾地問:“老師,這樣弄你會爽嗎?”

馮華年垂著眸子看著下面這人,他會覺得這家夥話太多,就把雙手疊起來按在石頭嘴上,接著石頭就開始舔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