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當然,石頭講給馮華年聽的沒有這麼細致,比如他的媽媽,還有他一切的心理活動,他只是平淡地陳述完一個事實。

馮華年聽完緩了一會兒神,隨後看向石頭,這不像他想象中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友誼,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與死亡擦肩而過,失去了朋友,這些竟然只發生在半年前。

“你們球隊只有四個人,缺的那一個是高臻原嗎?”他問。

石頭點點頭:“這你都發現了,你怎麼不猜苗青。”

“聽你描述,感覺應該是他,會和你一起打球,”馮華年把手揣進兜裡,又問,“宿舍也是?你說過以前不完全是混寢。”

石頭幹笑兩聲:“其實也是混寢,我們三個不在一個系,為了住一個寢室,從自己班裡調出來一起進了混寢,現在他們兩個都退宿了。”

“高臻原也不讀了?”

“嗯,他媽要明年帶他出國。”

那以後這三個人恐怕真的要天各一方,也未必不是好事,讓那件事故的關聯人從自己的生活裡消失,也是一種遺忘的方式。

石頭說,前段時間高臻原感染又進了醫院,一週前剛剛穩定,現在還在住院,他和寧非凡在說的就是這件事。

“你是應該去看看他的。”

“我肯定去,但是不能和寧非凡一起去。”石頭說。

“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這些。”

“要在意,”石頭笑容有點苦澀,“他住院的時候不知道誰給他說,我們昏迷的時候寧非凡一直在我病房,他就很生氣,其實那只是因為他的病房根本就進不去。”

石頭也知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不是全部的原因。

馮華年本來想問一句,石頭到底喜不喜歡寧非凡,想了幾秒後又忍住了,兩個人都明確表示不會和對方在一起,那他就沒必要多那一句嘴。

石頭仰起脖子,伸了個懶腰,又跳了幾下面朝著馮華年倒退著走,笑著說:“講出來心裡舒服多了。”

馮華年看石頭笑了,就決定講點輕松的話題。

“我才知道你家也是本市的,你以前怎麼都不說?”

“我沒給你說過嗎?”石頭疑惑。

“肯定沒有。”馮華年確定。

“我以為你早知道了,我小時候沒給你說過?”石頭還是疑惑,“我記得我說過,我說我只是去姥爺家過暑假的時候就說過。”

“......”馮華年挖坑給自己跳,如果真是十年前說的,那他是真不記得了,他打馬虎眼,“算了,不重要,你家既然是本市的你閑著沒事不回家,天天往我家跑?”

“不想回,你家舒服,”石頭嘚瑟了兩下又馬上哄馮華年說,“我現在心情好了,等下買排骨給你吃。”

“不是不打工了嗎?”

“不打工也有錢啊。”

夕陽又出來了,不過這次的天邊沒有那麼紅,他們去了一趟超市,石頭拎著滿滿一袋排骨,他拎著一些蔬菜和水果,走在回家路上。

那天晚上他們睡得很晚,兩個人在沙發上看招魂,馮華年膽子沒那麼大,但偏偏喜歡看這些東西。

石頭對鬼啊怪啊完全不感冒,每次馮華年肩膀一抖,石頭就哼哼笑他。

他們連著看了兩部,看到最後馮華年遇到恐怖畫面就把眼垂下去,純靠聽聲音,聲音過了再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