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

“老師。”

“曲文星?你怎麼還沒回家?”

今天週五,馮華年本來已經準備下班了,才想起來教案落在班裡沒有拿,回來一趟看到獨自在班裡坐著的曲文星。

“不想回去。”曲文星說完低下頭繼續做題。

馮華年站在講臺上,拿起教案走下去,拉出曲文星前桌的椅子坐下:“怎麼了?心情不好?”

曲文星的表情很沉悶,半天才勉強地說:“沒有。”

這種情況,肯定不可能是沒有。

“有什麼事跟我講講,看我能不能給你提供一點建議。”馮華年又把教案放在曲文星桌上,做好了和學生精神交流的準備。

曲文星抬頭看看他,嘟囔著問:“老你不是每到週五都準時下班嗎?”

“今天不準時也沒事,”今天石頭臨時加了一節游泳課,所以他要自己回家,他拿起曲文星手下的練習冊,邊看邊說,“你不用操心我,說說吧,有什麼心事。”

曲文星的練習冊做的已經遠超他佈置的頁碼,準確率也有,加上最近的月考成績,馮華年認為下半學期考進重點班很有希望,他不希望曲文星因為別的事分心,但是青春期的小孩兒就容易多愁善感。

他見曲文星只是摳手又不說話,就試探著問:“和爸媽吵架了?”

曲文星搖搖頭:“他們不在家,他們很久沒回來了,我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不想回去。”

馮華年合上練習冊,他早就想了解一下曲文星的父母,一直沒有機會。

“你爸媽很忙嗎?”

“嗯,他們做生意,到處跑,一直都不怎麼在家。”

“那你學習生活呢?”

“生活有保姆,學習就自己學。”

“你從小就這樣?”

“嗯。”

那對於缺少父母陪伴曲文星應該已經習慣了,馮華年就問:“那是因為什麼?”

曲文星皺起眉,秀氣的臉上露出讓人忍不住憐憫的表情。

“林森和我約好放學去書店,結果他媽又給他報了一個新的補習班,他就走了。”

馮華年愣了一下,這是因為被放鴿子了?

他笑笑,對曲文星說:“林森也不容易,那麼多補習班要上。”

“老師,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也去上那個補習班?”曲文星突然問。

“你是想提高成績,還是單純想和林森一起?”

他沒見過曲文星和班裡誰有過多的交流,林森除外,那是曲文星唯一的朋友,所以曲文星自然而然就産生了依賴。

說實話,這不是個好現象。

“以你的成績其實不需要補習班,你現在才高一,”馮華年想了想,說,“對了,我記得陳喜悅他們週五會在街心公園的閱覽室寫作業,有興趣去看看嗎?”

他想讓曲文星多交些朋友,陳喜悅也有想往重點班沖刺的意向,才組織了幾個成績好的一起學習,曲文星能加入進去會是雙贏。

曲文星猶豫了一陣,不想讓馮華年失望,就收好書包站起來說:“那我去看看。”

街心公園離省實驗很近,面積不大,現在正被夕陽染得橙紅。

閱覽室裡很多省實驗的學生,陳喜悅和其他三個人在一個角落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