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頭往上看著,薄唇的顫抖卻騙不了人,聲音虛弱:「也是,這樣你們就算是扯平了。」

「他那麼對你,」宋易深走到她身旁,眸底的陰霾,彷彿只能看清她一個人,聲音低沉:「你也不怪嗎?你不想報復嗎?」

如果他死了,她就不會東躲西藏了。

宋易深之前有調查過,段寒霜之所以來到這裡,她的身份等一切事情都是宋殷安排的,所以這麼說來,她是為了躲薄允修才來的這裡。

所以他們相遇了。

段寒霜緩緩轉過頭,一雙通紅的眼眶中充盈著滾落的淚。

彼此對視了片刻,宋易深扯了扯嘴角,問出讓自己能難以置信的事實:「你……愛他?」

段寒霜收回了視線,恰逢此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段寒霜如同離了弦的箭倏地爬了過去,「醫生!薄允修怎麼樣了?醫生!」

她眼裡飽含急促的迫切,伸頭往裡面看,因為視角錯覺,她模糊間看著薄允修身上蓋上了一層白布,頓時就心如死灰。

「醫生!他是後背中槍不在心臟附近!醫生!你救救他!」段寒霜已經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死死的抓著醫生的衣襬,癱跪在地上。

醫生一臉疑惑,段寒霜突然反應過來,她說的不是外語,醫生沒聽懂。

這種情況不管哪裡的語言,都會第一時間問家屬的情況,醫生用著外語說道:「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他彎腰去扶她,被一雙手搶先,嗓音略顯低啞暗沉:「他沒事,你可以放心了。」

其他醫生推著薄允修出來,段寒霜被宋易深拉到一邊去,距離一近,就看清了床上的薄允修。

他面上毫無血色,微抿著唇蒼白的乾裂,一直緊皺的眉頭在這時候得到了舒展,是前所未有的平緩,如同迷霧中的蔥林,清麗中透著朦朧。

護士很快推走了,這種離得越來越遠的感覺,段寒霜腳下忍不住放快了動作想要跟上去。

但是剛走一步就跌倒在宋易深懷裡,吃痛的眉頭緊皺起來。

劇烈的疼痛從腳踝處迅速傳入到大腦中,腿部一陣麻痺之意,讓她沒了支撐的點。

宋易深傷了一隻手不能把她抱起來,只能依靠在懷裡,從遠處看去兩人顯得格外親密。

「先處理你的腳,」宋易深按住她躁動的肩頭,聲音有一絲不悅:「薄允修躺在病房沒有人想要綁架他,他病房門口會有一大堆保鏢,不差你一個。」

段寒霜動了動唇,欲言又止,看著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眉頭微微一蹙。

「好了,走吧。」

段寒霜梗著脖子,腳下還是不動。

宋易深垂眸落在她面上,看著她眼神略顯複雜,「我待會陪你一起去看他,可以了吧?」

段寒霜這才鬆動了腳,微微靠在他身上藉著一點力氣慢慢走。

宋易深給她摸著藥,坐在一旁問道:「你既然還喜歡他,為什麼要裝作不愛?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在協議範圍之內,你沒有資格問我。」段寒霜聲音冰冷,在他眼裡,自己大機率只是單純的替代品。

「如果你不告訴我,跟我保持這段關係的同時,我會受到他的騷擾,這對我生活已經造成了困擾。」宋易深聲音微微拔高,帶著薄怒。

「如果你不說清楚,這個事情難道就一直任由他繼續胡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