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段寒霜忍不住了,起身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你就不能回家睡嗎?」

宋殷搖頭。

段寒霜:「我現在真的沒事了,我也能照看還病人,不需要人陪床,而且,你看的我根本睡不著覺!」

她很費解,「難道你一點都不困的嗎?!」

宋殷思索著說道:「我想看著你睡著之後再睡。」qδ

段寒霜:「那你可以背過身去。」

「你可以閉上眼睛,這樣不就看不到我在看你了」

段寒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知道你在看我,閉著眼睛還是會有心理感應,還是會睡不著。」

不知想到了什麼段寒霜頓了頓,聲音放緩了些許:「你睡這裡根本不行,你還是回家睡去吧,你明天再來也沒有問題啊!」

宋殷搖頭,「家裡冷冷清清的,我一個人睡害怕,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段寒霜果斷的躺下來,這個提議根本不可能被允許。

她就只能面對天花板,但是正面睡著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老人病發是在半夜,沒有任何預兆,那醫生正在值班,火急火燎的推著一起去了搶救室。

段寒霜雙眼痛紅,白天哭腫的,再加上剛睡著沒一會,眼底還帶著惺忪的睡意。

她站在門口焦急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上方的指示燈,想它趕緊滅掉,又害怕滅掉。

她慌了。

「宋殷,」她迫切的望向他:「老伯會不會有事?」

宋殷擰著眉頭,一臉沉重的看著她,打量了片刻後道:「我現在是該安慰你一定沒事,還是聽天由命?」

段寒霜從不是不理智的人,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也是謹小慎微,從沒有過多的拖泥帶水。

段寒霜微愣住,低低的喃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他有事……」

她抓住宋殷的胳膊,兩眼大睜:「我不想他有事!」

「我們一起等,結果一出來不管是好是壞,你都要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

段寒霜眼底氤氳著淚花,自從下午一哭,現在鼻尖一酸眼淚就要下來,彷彿打通了淚腺的任督二脈。

段寒霜沉吟了片刻,怔怔的點頭,「我接受……」

宋殷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低沉的嗓音帶著溫柔下的磁性:「別怕,哪怕結局不如意,過程我們也不後悔。」

足足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門一開,段寒霜整個人倏地起身,像離了箭的弦,「噌」的一下就衝過去了——

「那醫生怎麼樣?病人什麼情況?」

那醫生吐了口氣,看了眼身後被推著出來的病人,「送ICU。」

ICU……

段寒霜嗓間梗塞,抓著那醫生刨根問底:「現在什麼情況?」

「段醫生,你也不必太過傷心,這種事情我們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