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了這麼些天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下來,本以為可以睡個好覺,到了深夜渾身就開始不舒服。

輾轉反側,傾瀉而出的月光平鋪在地板上,厲靳是從身後抱著她的。

奚明月動作緩慢的轉頭,清冷的月光在他面龐上剪出陰影,修長的睫毛微垂著在長眉下,岑薄的唇動了動,「還是頭疼嗎?」

「你沒睡著?」奚明月微詫,頓了一下,「還是說我吵醒你了?」

厲靳睜開眼眸,光折射在眼底,恍惚間像是撐在了萬千星辰。

他抿唇,「不是,我聽你呼吸不穩,就知道你沒睡著。」

「哦……」奚明月有些啞然,他觀察未免也太仔細了,「要不我還是去隔壁睡吧,不然我可能會影響到你。」

厲靳沒有回答,只是微微起身,手撐在她身側,低頭捕捉到她的唇。

這便是他的答案。

分別的這些天思念已經沒有宣洩之處了,分房睡?

不可能。

想都別想。

奚明月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耳邊衣物的摩擦聲,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今晚放過你,」厲靳深呼吸著,幫她捋好耳邊和額前的碎髮,低沉沉的說:「你吃不消。」

奚明月差點沒反應過來,眨眨眼:「……哦。」

他在飛機上待了一天,奚明月也不好拽著他肆無忌憚的親熱,更何況他才剛出院,一切都得小心點。

厲靳環繞著她的腰,手搭在她胳膊上,後背就是強有勁的心跳,她稍微一動就會驚醒他。

她只能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醒來床邊已經沒有人了。

奚明月頓時心口一慌,冰冷的枕頭空無一人,瞬間,從腳底板傳來的涼意直竄到頭頂。

「厲靳!」

「厲靳你在嗎?」

無人回應。

陽光打在地板上,透著玻璃折射出五彩的斑斕,窗外的樹木已然冒了新芽。

這不是奚家的宅院,她確確實實在別墅。

奚明月慌的鞋也沒穿,連忙跑出房間,眼神焦急又迫切的想要尋找著什麼。

跑到旋梯上往下看去,貝貝正伏在茶几上寫著什麼,奚明月心頓時放了下來,眉頭也不由舒展。

還好,不是夢。

在她發神之際,樓下的目光投上來,「媽媽,你醒啦?」

「嗯……爸爸呢?」

貝貝指了指廚房,「爸爸在煲湯,讓我在午飯前把作業寫完。」

奚明月瞭然,腳步急切的下樓,貝貝眼睛一睜,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媽媽,你沒有穿鞋!」

奚明月低頭看著光禿禿的腳丫,別墅的地暖很好,所以一點也感受不到涼意。

「爸爸說地上髒,要穿鞋。」貝貝嘟囔著,屁顛屁顛的跑到玄關處拿了一雙新拖鞋來。

「是是是,媽媽知道了。」

奚明月知道厲靳有潔癖,別墅裡傭人好幾個,整天都在打掃,地板一點也不髒。

「謝謝寶貝,」奚明月穿上拖鞋,看著白嫩的小臉捏了捏,「快去寫作業吧,媽媽去看看爸爸煲的什麼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