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回答我!」老太太目光死死地盯著時言,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滿意的答案。

只可惜他不是時文然,前幾年不會退步,現在照樣不會。

他不怪他撐不住,拋下他們母子去尋找他口中所謂的「繆斯」,但他不會跟他一樣,毀了一個可憐女人的一生。

得不到回答,老太太臉色愈發難看,「你們時家全是犟種,一個個都覺得我會害死你們是不是?」

「我們那個時候,哪個人不是聽父母媒人的?當初我連你爺爺的長相都不知道,就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憑什麼你們就不行?」

她顯然是想到了當初被她逼走,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時文然。

那是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啊。

比起時言,他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和丈夫一起撫養長大,感情要更深厚。

在時言滿月宴當天,他留下一封信離開時,她直接被氣的當場吐了血,在床上養了將近半年時間才能下床。

這讓老太太如何不恨?

兒子兒子不聽話,現在親手養大的孫子,也是沒一點願意聽她的,她怎麼能不生氣?

老太太再聯想到之前給時言安排的名門淑女,又想想跟周祈川「藕斷絲連」的事情,更生氣了。

再加上她血壓本來就不是很好,越想越氣,只覺得眼前一黑忽然就朝前栽去。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倒?」站在急救室外,梁玉書擔心不已。

管家看了看時言的臉色,才委婉的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雖然他說的很婉轉,但宋知鳶還是聽出來了,他們爭論的事情跟她有關。

老太太也是真的氣性大,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還好時言就在旁邊,否則這一下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阿言,你也是,明知道你奶奶的脾氣,順著她點也沒什麼。」梁玉書擔心老太太身體,更擔心她被時言氣出個什麼好歹,別人會說他不孝。

只是如果非要說起來,她和兒子的想法,其實是一致的。

時言垂眸,沒辯駁也沒解釋。

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氣,梁玉書再清楚不過,見狀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希望老太太沒事。」

「伯母別太擔心,奶奶吉人天相,會沒事的。」站在旁邊聽著,宋知鳶更覺得難為情。

她在想,自己答應時言的求婚,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如果老太太因為她的原因,把自己氣出好歹,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

聞言,梁玉書勉強笑了笑,「是啊,我們都太緊張了,坐下等吧。」

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神色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自從時文然離開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放到了他們孤兒寡母的身上。

她是個外姓人,就算是做的再好,時氏也還是時家的,旁系的那些親戚都眼睜睜看著的。

時言現在還沒有接觸集團生意,老太太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麼叉子,那些道貌岸然的親戚還不一定又要打著什麼名義來瓜分時氏。

她們守了二十多年,怎麼甘心拱手送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搶救室的門,始終沒有開啟。

門上寫著英文的紅燈,亮的刺眼。

宋知鳶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老太太什麼事情都沒有,醒來之後還能有力氣發脾氣。

就在大家的心懸了又懸時,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老太太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