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本來程景初就是要進宮的,太子相邀,剛好途徑醫館,所以就幹脆先去看了言瑜,送了禮,再去皇宮,既然送了禮,那就該進宮了。

他每次太子相邀,入宮他穿的都是常服,下了馬車,他便直接去了東宮。

不愧是東宮,配置只僅次於皇帝,整個東宮是極大的,內有小型禦花園,雖小但該有的花草都有,今日太子相邀便是去那兒。

程景初被引路太監帶到了東宮花園,過了長廊,他便瞧見一位束冠身著金色銀絲長袍青年,背對著他,他上前鞠禮:“臣程景初見過太子殿下!”

青年轉頭,指尖還夾著白色棋子,見他來了,剛才的愁容被此時的笑意掩蓋:“景初你來啦,快快快!我這兒不知道怎麼下了,這局棋為難了我許久,你來幫幫我看看。”

他便是當今太子燕涼,皇後所生,與程景初是多年好友。

程景初走近,看了眼棋局,走到燕涼對面坐下,執起一枚黑子,手停在半空,觀察整面棋局,而後黑子落下。

“!”燕涼把手裡的棋子放回棋罐裡,立馬誇贊他,“不愧是景初!一來就替我解了這棋局,賞!重賞!”

程景初連忙起身謝恩:“臣謝過殿下。”

燕涼起身,端著魚食走到池邊,抓了一點兒撒入荷花池中,原是四散在各處的各色錦鯉,見了魚食來,連忙一擁聚集在一起,瘋搶著食物:“景初去了醫館?”

醫館藥材味大,所以難免會沾染一些。

“嗯。”他走到燕涼身旁。

他與燕涼同高,但身形卻不同,程景初偏瘦,因為腰帶束著,從身後看,他的腰身比常人都細,機會尋常男子一隻手就能環住,而燕涼相對就身形挺拔魁梧些,但卻不是那種看著嚇人的魁梧身材。

“你身上有藥草的氣味。”他把魚食遞給旁邊的小太監,而後轉過好奇詢問,“又去見你那救命恩人了?”

程景初垂眸,見他神色不對,燕涼繼續發問:“被拒了?”

“算是吧。”

他失意,燕涼大喜,藉著他的肩膀大笑:“哈哈哈哈,到底是何許能人,既然拒絕了咱們程大人好幾次!你同我說說是誰,我替你教訓那人。”

程景初扶著他:“……不用。”

燕涼還在笑:“你說說你,第一次問人姓名,人死活不與你說,第二次邀人想感謝,碰著人夫君,這回人直接拒絕你的禮物,讓你以後別送了,哎,我們程大人還有如此窘迫的時候。”

他都快心累死了好吧,燕涼竟還在笑,要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除去他太子身份,程景初早想罵他了。

這純損友!

“他還是收過幾回的。”他要扳回一局。

燕涼忍著沒笑了,站直身子,特嚴肅地看著他:“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送的那些,全被她夫君給扔了!”

程景初愣了!

見他這樣,燕涼又開始笑了,這一下沒注意被嗆著了:“咳咳——”

程景初連忙輕拍他的背。

燕涼擺手,臉都紅潤了:“沒,沒事兒,只是被嗆著了。”他被扶著回棋盤那兒坐著,給他倒了杯茶,才見好些。

“殿下還是別笑話臣了,若是導致您舊疾複發,那臣就罪該萬死了。”

燕涼又笑了,這會他沒大笑了:“放心,頂多讓景初陪葬。”

程景初都無奈了,每每都開玩笑。

“你同我說說,是哪家女子,叫什麼,我倒想知道誰還能駁程大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