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他換洗了新的衣物跑來,剛好雨也小了,這會兒子陸言瑜在制藥房翻閱那些鮮少見過的病例,這樣不熱不冷的雨天,滴答滴答雨水打在片片青磚上,經過雨水的沖刷,空氣中的土腥味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安靜與祥和,屋內爐火升著嫋嫋青煙,伴著微風,桌上的藥材被吹動,他放下書,走過來將亂了的藥材一一分好。

傅黎川站在門口,將傘收放好,跺了跺腳,才進來的。

“阿瑜!需要我幫忙嗎?”他很自然地跪坐在陸言瑜身旁。

陸言瑜也不拒絕,將鐵藥碾放到他跟前,在裡面裝了當歸:“碾成粉。”

這個好累的,他可以拒絕嗎?顯然是不行的,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吧。

陸言瑜也不閑著,把其他的藥承受分量,分別裝好。

邊碾著,傅黎川就想問他幾個問題,但又覺得不好,但如果不問,阿瑜就沒了!

“那個……阿瑜,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行嗎?”

“可以說不行嗎?”

“那不行!”怎麼不自個兒繞進去了,“就我想問,你和那龜……那程大人什麼時候認識的啊?你倆熟嗎?”

陸言瑜邊稱藥邊回答他:“前幾日,我救了他,今日才知道他叫什麼。”

那完了啊,這種因為救命之恩的最容易生情了!而且阿瑜還長得這麼搶手,他很危險啊!

他一個人在那兒焦慮,陸言瑜就在哪兒稱自己的藥,他藥都稱完了,段虞川那點兒當歸都沒碾好,算了,他在這兒就是來搗亂的,從他手裡把鐵藥碾拿回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還是自我危機中呢。

“近些日子軍營待著如何?”他突然發問。

被迫從思緒中扯回來:“啊?還好吧,父親就為了歷練我,讓我從劈叉開始嘛,不過你知道我劈了幾天後,手就起泡了,他也不為難我了,讓我跟著他們練招式了,天天紮馬步我都無語了,腿都麻了都不讓起來,那謝歡才討厭,給我手臂和頭什麼,要是水撒了多紮半個時辰,我當時就心裡一直罵他!”

一吐槽謝歡他就來勁兒了,就連謝歡那語氣他都學著了,就搞不懂了為什麼學武都得從紮馬步開始,就跟學體育先看體能一樣,那體能對他來說還行,紮馬步誰受得了幾個時辰的啊!

還必須先紮馬步才讓學刀槍。

“那我同將軍說,讓你跟我學醫?”

“雖然說學醫可以一直跟你待在一起,但這個要背的東西太多了,我還是更喜歡和數字有關的。”

他可不學醫,聽說過醫學生要學的背的比他們金融學的多好多,而且特無聊,特別是那醫生的那個專用字型,看都看不懂,以前見著明明是兩種藥,硬生生被他看成了一種,因為那符號……字太像了。

金融學多安逸嘛,誰會和小錢錢過不去嘛。

“那為何要去當兵?”既然喜歡與數字有關的,那為什麼要去當兵,去軍營受罪。

“……因為我有一個保家衛國的父親……”

這一句話算得上是他替段虞川答的,也算是他替自己答的。

陸言瑜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他,二人眼眸相對,這是萬童進來了:“公子,路公子來了……”

路遠鳴?

“他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