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下午三點回來後,一般都會先去看望盛瑩,莫勿也會陪她一起去,然而這天他們在盛瑩的病房裡,卻看見了在藥泉有過一面惡緣的花襯衣,病房裡一個巨大的果籃應該是這位大叔提過來的,但他現在卻不敢油膩了,坐得離盛瑩老遠,看見莫勿還“啪”地來了個立正站好,活像是士兵看見了軍官,就差沒行軍禮了。

卿生表示見怪不怪,這些生意人,彷彿都具備去當特工的潛質,而且十分的能屈能伸,她由得臭著一張臉的莫勿把人喊病房外頭去教訓,都懶得問教訓的具體內容。

可是第二天,病房裡又出現了個意料之外的訪客。

莫勿都呆滯了,差點把眼珠子取出來洗洗再裝回去重新看一遍佇立在病房裡那位風度翩翩,不可一世的大帥哥,真的是穆子安這王八蛋嗎?

“你怎麼跑來了?”莫勿驚奇。

穆子安笑得特別意味深長。

莫勿趕緊把作為合夥人很算合格作為死黨完全拉垮的穆子安拖出病房,在走廊上交心。

“昨天創明的張總聯絡的我,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我聽得雲裡霧裡的,只曉得你帶著女同學來沙州旅遊著旅遊著,突然又到醫院照料著個馬上就要生娃的孕婦,莫小勿你可真是出息啊,你怎麼做到的,都快當爹了還能哄好女同學跟你一起來醫院照顧娃他媽,絕世登徒子,甘拜下風了哥哥我。”

“毛線!”莫勿氣得臉徹底黑了:“創明完了,從此別想賺我一分錢,還有你穆子安,不要玷汙我的清白,我這是旅遊著旅遊著順便和女朋友做了一件好事,挽救了個可憐的身陷困境的已婚婦女,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必須絕交,絕交一輩子!!!”

“你啥時候這麼好心了居然?!”穆子安非常的懷疑。

他的認知中莫勿雖然是個善良的捲髮小夥,但絕對不會濫好心,他會幫助個素不相識和他毫無瓜葛的已婚婦女?穆子安明明還記得那些年熱血的莫小勿幹出的一件炯炯有神的事,某座人行天橋上,有個小男孩看他們衣著光鮮,衝上來就抱大腿,莫勿被抱了個正著,擰著眉毛看著被髒兮兮的小男孩“汙染”的牛仔褲,忍著怒氣聽完那套被狠心父母拋棄了流落街頭沒錢吃飯的說辭,然後莫勿就把手伸進了褲兜,小男孩眼睛都亮了,但他看見的是莫勿從褲兜裡摸出的手機。

“你爸媽這是遺棄罪,我幫你報警,送你爸媽進監獄。”

小男孩拔腿就跑,莫勿轉身就去買了條新的褲子換上了,直稱倒了個大黴。

總之,穆子安決定也留在沙州,親自驗證莫勿的話可信還是不可信,他怎麼都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瓜,必須得啃上一嘴才能甘心。

做為吃瓜群眾,穆子安先認可了被莫勿訛詐一頓大餐的要求。

他向卿生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我是穆子安,女同學。”

卿生覺得有點詫異,她不懂重新自我介紹算什麼“正式認識”的禮節,三秒鐘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重點在於“女同學”。

“你好,我是許卿生。”卿生伸出手。

莫勿也伸出手,像拍蒼蠅似的把穆子安的手差點打得砸在餐桌上,然後把卿生的手牽了回來,轉過臉跟卿生說:“他剛才上了廁所沒洗手,一點不愛乾淨。”

穆子安哭笑不得,想想,不動聲色的反擊:“莫勿你真是年紀越大氣量越小,想當初你跟另一個女同學戀愛的時候,別說握手,還讓兄弟姐妹們親親熱熱擠在一起拍合影呢。”

穆子安不知道白楊去世的事。

莫勿嚴肅認真地提醒了他,不要拿逝者說笑,注意人品,穆子安只好自罰三杯“謝罪”,損失了藉著和卿生“正式認識”的機會飽飽調侃一番莫勿小兄弟的良機,他得低調點,免得莫勿自己玩脫的時候遷怒是他洩露了天機。

不是穆子安不相信莫勿對於感情具有嚴肅認真的態度,事實上莫勿就從來沒有嚴肅認真過,倒是貫具玩世不恭的本質,曾經還動員過他加入不婚主義的陣營,莫氏語錄為——知道你想要孩子,但也不必進入婚姻的墳墓就不出來了啊,有了娃也是可以離婚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們是什麼家庭,你就不能和嫂子有商有量的養娃,不以結婚之名?

穆子安曾經深深懷疑過莫勿有撬他牆角的企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