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也並沒有個明確的思緒,他只是拜託許卿生在她的世界留心有無異況,最好把那個世界的情況分享給他,兩人一同分析才更保險,許卿生也覺得有沈嘉木的分析更能防止遺漏掉蛛絲馬跡,她答應盡力而為和毫無隱瞞。

接下來幾天穿越,許卿生終於有時間利用這八小時積攢畫稿。

沈嘉木也做了一些嘗試,比如清晨五點,他會站在大宅附近人跡罕至而且攝像頭不能覆蓋的地方,許卿生穿越時最初的落腳點仍是在大宅,但立即就會“瞬移”到沈嘉木的身邊。

穿越規律是以大宅為基準,如果沈嘉木在大宅裡,卿生會直接穿越到他旁邊,但沈嘉木不在大宅,卿生就會先到大宅沈嘉木的臥房隨之發生瞬移。

經過幾天穿越,許卿生似乎也在漸漸習慣這樣的生活。

有天她還八卦了下:“沈警官不用去特上局坐班嗎?”

“一般不用,除非有必要去局裡,也多虧如此,否則你這身份沒多久就會露餡了,我國把穿越事件定為特級保密事件,你這樣的穿越人士必須受到控制,雖然,沒人能阻止你下午三點穿越回你的世界,不過你在這裡的八小時是不用想自由活動了。”

失去自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許卿生也覺得自己很算幸運了。

2月14日的情人節畫展,開展儀式是定在下午五點,這也很幸運,因為並不會被穿越耽擱。

許卿生其實是沒有能力獨自開辦畫展的,她算是今天幾個主辦畫家的小師妹,之所以把畫展定在情人節,是因為他們的老師正好是情人節這天生日,老師已經過世了,學生們為了紀念,才定於今天舉行開展儀式。

師兄們都很照顧卿生,特意讓她致辭,大師兄還向獲邀來賓傾情推薦:“卿生可謂是老師的關門弟子了,那時卿生才十一歲,就被老師大讚天賦極高,你們可別看她現在還年輕,要論人物畫,我們幾個老傢伙可都難達到她的水準,她雖然只得了老師三年的指教,可老師甚至說過我們這位小師妹日後必能開創獨具風格的一門畫派。”

卿生被誇得有些臉紅,她其實非常不適應這類場合及應酬。

找了個機會,她避開那些貴賓和業界大師們,跟莫勿和喬娜閒話去了。

“卿生啊,你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祁老竟是你的大師兄,還對你如此賞識,我以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卿生的外公和丁老是好友,卿生的外公就是因為不圖名利,所以名氣沒有丁老大而已,但丁老很賞識卿生,祁老是丁老的學生,能不賞識卿生嗎?”莫勿笑道:“她啊,就不愛顯擺,活得過於謙虛了。”

“我現在只能靠連載漫畫的途逕謀生,也沒什麼好顯擺的。”許卿生說:“我們學的也不是繪畫專業,這些事就沒啥說頭,我還不如娜娜你呢,至少你現在專業對口。”

“你要是願意,還怕對不了口?”喬娜說著就推推卿生:“看,祁老好像又要引薦什麼人給你認識了,你快去吧,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我們也去樓上欣賞欣賞畫作,要不光顧著在這裡吃喝,顯得一點沒有藝術氣質。”莫勿放下了紅酒杯。

卿生瞥了他一眼:“你喝酒了?”

“不敢喝酒,這是可樂。”莫勿低笑:“我是來捧場的,喝了酒就是砸場子了。”

他目送著卿生往祁老的方向走去,又低頭看一眼喬娜挽過來的手臂,微微蹙著眉:“我才發現,你手上這根鏈子……”

“我是看卿生有一條,就去買了條一模一樣的。”

“她那條不常帶啊。”

“我有天從她抽屜裡翻出來的,就上回陸子由結婚,我和卿生約好一起去,我去接她,看她穿得太休閒了,就把她重新打扮了下,我看見這條手鍊,雖然不是流金的限量版,但這一系列也很受歡迎了,雖然價格不便宜……我當時看了實版動心得不得了,就也入手了一條。”

莫勿沒再說話。

許卿生那條手鍊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卿生先是不肯收,還是聽他說在淘寶上買的,沒多貴,才被他軟硬兼施的逼著收了,為什麼送卿生這樣一條手鍊?那是因為一回同學聚會,有個女同學冷嘲熱諷說卿生手上帶了串不值錢的“破石頭”,他聽著脹氣,偏許卿生這丫頭還沒聽懂那女的的譏諷,他也不好當場發脾氣讓卿生難堪。

後來就買了這麼一條手鍊。

不過卿生就沒怎麼帶過,他問原因,她還真楞楞的來一句她不喜歡金屬飾品。

莫勿不知道卿生有沒有跟喬娜說手鍊的來歷,喬娜會不會動別的什麼小心思。

這件事只好先壓著。

二樓以上才是正式的展廳,現在已經有了不少人在觀摩畫作,莫勿站在了一幅畫作前,那是一幅古風仕女畫,題為紅樓瀟湘妃,這幅畫作是莫勿曾經眼看著卿生完成的,做為專門來捧人頭場的老朋友,他打算把這幅畫作買下來。

莫勿略示意,立即就有服務人員過來。

畫作都是沒有明碼標價的,需要服務人員報價。

“這一幅黛玉的畫像角度選得倒是獨特,畫師的筆法也很絕妙,值得入手。”另一個男人在聽完報價後,竟然也說。

“是我們先詢價的。”喬娜搶著插話。

“兩位先生,畫展委託有拍賣行,如果兩位先生有意競拍稍後請移步那邊的貴賓接待室。”服務人員趕緊斡旋。

“那我們就競拍吧。”喬娜說:“黛玉雖然多愁善感,但金陵十二釵中我最喜歡黛玉了,更何況這還是卿生親筆畫的呢,你拍下來,就算送我的情人節禮物。”

“多愁善感?”那男人笑道:“這幅畫像之所以獨特,正是因為畫出了黛玉的喜悅之情。”

莫勿是從畫作上看不出人物的喜悅之情的,他問:“這話怎麼說?”

“這幅畫像上的人物雖然沒有笑容,可眼睛卻發亮,沒有任何悲愁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