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聞言皺皺眉,“娘又懷了?她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能這麼不顧身子。”

自她記事起,孃的肚皮就沒消停過。

她這一輩已經有七個孩子了,她大哥的兒子就比她小几歲,已經成親。

怎麼還能再生!

連荷搖搖頭,“爹說六六大順,但是家裡多了一個我,那就只能湊到八,也算吉利,反正不能是七。”

杏花只覺得荒唐,張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下去。

算了,她說也沒用,自打她被家裡賣給金寶錢又不管不問後,她對家裡也就淡了。

她在小北汪過得不好的事她不信傳不到家裡,家裡不管不問,無非是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生死由夫。

也無非是害怕金寶錢,不然不會這麼低賤地就把她賣了。

是,她連被賣,都便宜得像白送。

外邊的婦人抱著孩子進來,“杏花,你這屋翻修過?”

這是杏花二嫂。

“嗯,以前的房子實在沒法住人了。”杏花回過神,應了一聲。

是唐老大和秦光佳幫忙翻修的,以前陰天下雨房頂漏水垮塌都是正常,金寶錢就算是手裡有錢也不管,反正他時常不在家裡住,無所謂。

今年開春,給秦光偉蓋屋的時候,就順手翻修,廂房也重蓋了。

婦人坐到炕上,看杏花擺出來的糕點和身上的穿著打扮,心裡忍不住羨慕,“人家都說寡婦難過,我看你現在倒是挺好,一個月賺不少錢吧?”

杏花垂著睫羽,“什麼賺不賺錢,種地餬口罷了。”

“可拉倒吧,現在誰不知道你在那大榕樹底下開了家食肆,生意好著呢!上次村裡人去買東西還見著你了呢!”婦人咋呼起來。

杏花攥了攥手,“那不是我開的,是唐家開的,我過去給人家做工。”

“那還不是一樣,唐家不就住咱們隔壁,你和唐家閨女從小就玩得好,這店裡也沒少給你錢吧?”婦人急急問著。

“店裡賺的錢是他們家的,跟我沒關係,我每個月拿月錢,僅此而已。”杏花直接道。

“那你一個月多少月錢?”婦人追問。

杏花看她,“一個月三錢銀子。”

“才三錢?不是三兩?!”婦人擰起眉頭,覺得太少了。

杏花要氣笑,“你滿城裡問問,看誰家的幫工月錢是三兩銀子。”

“我就是這麼一說,那這唐家也太不是東西了,才給三錢,忘了以前在咱們村的時候是怎麼幫他爺倆的了。”婦人嘀咕著。

杏花心裡氣悶,“你們來是有啥事。”

其實能猜出來,左不過現在看著金寶錢死了,她有錢了,要麼是問她要錢,要麼是讓她回家幹活。

或者二者皆有。

果然,婦人開口,“這不是娘懷了快要生,家裡地裡的活沒人幹,你又沒啥事,不如回家幫忙乾乾活。”

“還有五弟要娶媳婦蓋屋,家裡什麼樣你也知道,又不富裕,你現在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還不貼補貼補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