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知道外人對唐綰的誤解,心底雖然生氣卻不能說什麼,不然董夫子對唐綰的印象會更差。

只說唐綰勤儉能幹,又自幼喪母,也念過一些書明事理,不是尋常村婦。

唐綰在一邊聽得心裡著急,她哪裡念過什麼書,只不過有時候秦斯會趁著她不忙教她認字。

秦斯安撫地捏捏她的手心,無聲安慰,董夫子表情緩和不少,“既如此,你們要相互扶持,舉案齊眉倒也不失佳話。”

“夫子放心,”青年臉上咧出大大的笑,“我和娘子一定好好的。”

董夫子沒接他的話,看了看時辰,“中午留下吃飯吧,吃完我給你講完文章你們再回去。”

“好,打擾夫子了,正好我給您露一手。”秦斯說完就心想壞了。

果然董夫子又一拍桌子,“君子遠庖廚知不知道!你……”

“我說錯了,是我幫娘子給您露一手,我娘子做飯很好吃,夫子嚐嚐吧?”秦斯立刻改口。

唐綰想笑又忍住,“還請夫子不要嫌棄。”

董夫子擺擺手,秦斯笑著拉唐綰出去,小聲地道歉,“夫子說話有些難聽,綰綰別生氣。”

“我怎麼會生氣,就是怕相公以後吃虧。”唐綰搖搖頭。

“沒事,夫子只是特別嚴格而已。”秦斯寬慰著她。

吃好中午飯,董夫子跟秦斯說了半個多時辰的學問,然後夫妻兩個才告辭。

秦斯坐在牛車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可累壞我了。”

“相公靠在我身上歇歇吧?”唐綰給他看今天賺的錢,“我想著,要是平時的話,豬頭肉應是比滷雞好吃,不過能買的人不多,滷下水倒是可以多弄些?這東西不貴,配上素菜很下飯。”

而且來買吃食的多是販夫走卒,大家都是底層討生活的人,也無所謂吃這豬下水。

若是換了大門大戶的,肯定嫌棄不願吃。

秦斯認真聽著,唐綰又說起碼頭的工人,“今天幾乎都來買了,楊哥問我明天還去不去,我沒說死,只說以後要是去擺攤,會提前告訴他們,相公我這樣說成不?”

“成啊,”秦斯馬上誇獎,“綰綰這事做得很妥當,真厲害。”

“以後家裡要綰綰主外我主內,這樣的事還多著呢。”

到了家,唐老大不在,唐綰燒起熱水要洗刷罐子,“相公,那咱們明天還擺攤嗎?”

“不擺,別累著綰綰。”秦斯幫忙燒火。

唐綰笑了,手下麻利,“這賺錢幹活哪有不累的,再說這有什麼累的,站在那數錢而已。”

“那也不行,咱家現在不急著用錢,做這玩意也就是試試,等到年後開春再好好賣。”秦斯把髒水倒了,看了看天色,“爹怎麼還不回來?”

“殺豬哪有當天來回的,得各個村子到處相看,最長一次一個多月才回來。”唐綰解釋道。

秦斯咋舌,“那爹吃住怎麼辦?”

“都在村裡,殺豬也要留吃飯的,若是吃不上殺豬飯,花幾文錢買一頓,村裡人都是願意的。”唐綰收拾好灶臺,“相公,你還歇晌不?”

“我上杏花姐那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