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遠遠的就聽見二房的在罵罵咧咧,話裡話外指著他罵嫁出去的贅婿潑出去的水,丟了秦家的臉面,讓街坊四鄰都看不起他們。

既當了贅婿回門也不知道,拖累家裡十幾年半點都不照顧。

青年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唐綰看看他的神色,有心想安慰兩句,又不知道怎麼說。

她一向不會說話。

“綰綰心疼我了?”秦斯勾著唇笑問。

唐綰點了點頭,她確實心疼,這招婿和娶妻能有多大區別,不都是過日子,何必說得這麼難聽。

說話間,二房的孫氏看著兩人了,陰陽怪氣地笑,“喲,這不咱家唸書的嗎,還真回門來了?”

秦斯下了牛車,拉著唐綰的手走到跟前兒,看看唐綰,“娘子,這是我二嫂。”

“二嫂,”唐綰跟著叫了人,把回門禮遞過去,“進屋說吧。”

成親那天秦家一個人沒來,秦斯是自己抱著包袱嫁過來的,這事能讓唐綰記一輩子。

秦斯身子不好不能久站,她也沒心思跟孫氏在這大門口掰扯。

孫氏忙接過籃子看,見著裡邊的三尺布,糖肉雞蛋還有一盒粗茶葉,登時樂得不行,親親熱熱地讓兩人進來,“小叔念學這麼多年沒考個什麼功名,這下當了贅婿可是出息了。”

這話說得難聽,秦斯一時間倒不知道他這二嫂是笑話他呢還是恭維他。

秦斯的娘吳氏從堂屋裡出來,厭煩地看了秦斯一眼,連個正眼都沒給他們夫妻。

唐綰知道秦家不待見秦斯,卻沒想到吳氏會這麼個態度,眉頭蹙得更緊。

“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回來招搖。”吳氏罵了兩句,連中午飯都不想留他們吃,“還不快滾。”

秦斯面色淡淡的聽著,“老太太真是好威風,回門不留飯,我還沒分家呢就不能回,苛待小兒子至此,不怕我爹地下有知夢裡罵你毒婦嗎。”

秦斯說話很不客氣,吳氏從原主出生的時候就不待見這個小兒子,恨不得沒滿月的時候就掐死,要不是原主爹一力護著又一意孤行要送原主讀書,只怕也長不到這麼大。

秦家大房二房因著家裡供原主讀書不知道鬧過多少次,說得跟他們多吃虧一樣,眼見著老爺子半年前病死了,就想法子要把原主趕出去。

原主不會種地,沒有別的本事,手裡更是一絲銀子也無,名下只有十畝地。

吳氏聽了秦斯的話氣得臉色漲紅,抄起鞋底子就砸過來,“你個狼心狗肺的賤皮子,養你這麼多年養出個別人家的兒子來!”

唐綰忙拉著秦斯躲開,不自覺把人護在身後,“好好說著話怎麼還上手呢,相公他身子弱你們不是不知道。”

吳氏啐了一口,“我教訓自己兒子,你算什麼東西!”

秦斯眸色一冷,唐綰忍了又忍,沒忍住,臉上帶出點怒氣來,“岳母說得什麼話,相公嫁給了我當上門女婿,我們就是親家,沒有這樣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