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和秦斯謝過村長,又留了點布頭當謝禮,這才手拉手一起去看自家新添的五畝地。

這還是成親後秦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鄉里鄉親們面前,出來洗衣服做活計的婦人們眼神都直勾勾盯著秦斯看。

“喲!這就是綰丫頭的上門相公啊?長得可真是俊俏。”

“聽說才十六,比綰丫頭還小几歲,讀書人嘛長得就是白淨,但一看就不能下地幹活,有啥用。”

“瞧你說的,這要是考上秀才了,不比你家大牛好用啊。”

“你眼熱啊?還是等他考中再說吧,等考中了,你也讓你閨女嫁個讀書人去。”

“……”

秦斯臉上掛著淺笑,摟緊了唐綰在眾人面前走過,唐綰倒是有點不自在,想抽出手,被秦斯牢牢攥住,踮起腳貼到唐綰臉邊,“別躲呀,我和綰綰是夫妻,怕什麼。”

唐綰手心滾熱,嗔怪地瞪了一眼秦斯,“別叫人看笑話,快走。”

秦斯慢悠悠地走著,“我體弱,走不快,綰綰慢些走,正好跟我介紹介紹這都是誰,免得以後我出門打不了招呼丟了禮數。”

唐綰一想也是,壓低了聲音跟秦斯說著,忽地一聲慘叫打斷兩人的對話,嚇得唐綰心頭猛跳幾下,卻下意識把秦斯擋在身後。

秦斯被自家娘子護著十分沒壓力,從她身後探頭去看,“怎麼了?”

“沒事,我們先走。”唐綰拉著人加快腳步。

秦斯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一個瘦骨伶仃的女人被推搡出來,被按在地上打,不由得皺緊眉頭,“那是誰?”

回到家唐綰關了院門,這才跟他解釋,“她叫杏花,以前住在我奶家隔壁,後來嫁給這金寶錢就一直被打。”

“為什麼打她?”秦斯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唐綰知道秦斯愛乾淨,舀了熱水給兩人洗手,臉上露出憤憤神色,“還能為什麼,賭錢輸了,喝醉酒了,在外邊生氣了,隨便一個理由都能打。”

“杏花姐比我大一歲,從小幹活就利索,地裡家裡的活計都好,繡花也好看,可她家孩子多,光兩輩的女孩就四五個,杏花姐再能幹也還是要嫁人的,金寶錢就給了一兩多銀子的彩禮,連個酒席都沒辦就把杏花姐帶走了。”

“這金寶錢是啥人村裡都清楚,吃喝嫖賭都快樣樣俱全了,可杏花姐家裡人多地少,就指著嫁女兒填補呢,攔也攔不住。”

秦斯慢慢握著唐綰的手在溫熱的水裡泡著,“既然是賣女兒,又怎麼一兩錢就賣了?”

唐綰嘆了口氣,“金寶錢是個渾人,還會打獵,拳腳重得很,杏花姐家裡怕觸黴頭。”

秦斯看她不高興,後悔問起這事,握著她的人甩了甩手,拉著進屋去,拿過乾布巾給她擦手,“咱們中午吃什麼呀。”

“餓啦?等會我就做飯。”唐綰的手被青年握著,溫溫熱熱。

“我不餓,但是我嘴饞呀,綰綰不肯給我好吃的,每天喝白粥吃清淡,饞得我都想咬一口咱家樑上掛的鹹肉。”秦斯實話實說。

他本就口味重,這段日子真是嘴淡得不行。

唐綰哪裡想饞著他,心裡很是為難,“大夫說了不行。”

秦斯摟著她撒嬌,頭抵在唐綰肩窩蹭了蹭,拉長了清潤的嗓音,“綰綰——好綰綰,你就讓我吃一頓好不好?就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