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彷彿是家裡出事,動靜挺大,要不要去看看?”

“娘子忘了,我已經跟他們分家了,以後我的秦,和他們的秦,可不是一家,我已經是唐家人了,娘子以後可不能不要我,娘子不要我的話,我就無處可去了。”秦斯輕輕握著唐綰的手,面上一片無辜可憐。

唐綰心頭一熱,“我怎麼會不管相公,莫要說這樣的話。”

“真的?我知道我體弱又不能幹活,還傳言說我生不出孩子,可我真的還有別的用處,我能給家裡賺錢,不會拖累家裡的。”秦斯湊得更近一點,清潤的眸子直勾勾望著唐綰。

唐綰聽他這樣說心裡只有心疼,連連搖頭,“咱們既已成了親就是一家人,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再說,要拖累,也是我拖累你。”

女人抿抿唇,不自覺地低了聲音,“你是要考功名的人,家裡又不窮,模樣生得也好,要不是我救了你又把你帶回家,你也不用來當贅婿,還被我連累名聲。”

秦斯忙坐起身,嚴肅認真地看著唐綰,“才不是呢!娘子救我那是我的福,是我的恩人,怎麼能這麼說。”

“況且娘子的名聲哪有不好,也未曾連累到我,這種話不許再說了。”

兩個人對視幾眼,又一起笑出來,“好,以後都不說。”

唐綰又好奇,“哎相公,方才那人你認識嗎?”

“認識,那是我大哥的大兒子,秦光正,在鎮上給人家當學徒,賺不少錢呢。”秦斯又靠在自家美嬌娘懷裡,看著牛車慢悠悠往前走。

“那豈不是大侄子了?方才聽他們喊什麼輸錢,怎麼回事?”唐綰忍不住問。

她自小死了娘,跟爹一起住著,父女倆都寡言少語,村裡能說得上話的女孩差不多都各自嫁人了,她想說也沒地兒說,也懶得跟村裡的婦人們拌嘴。

眼下有了秦斯,唐綰也話多起來。

起碼有個人跟自己說說話了不是。

秦斯眼中冷笑,往唐綰懷裡蹭蹭,“縣城裡有個挺大的布莊不知道不?”

“知道,以前去縣裡賣菜的時候路過過,可氣派的布莊呢,聽說府城裡也有他們的生意。”唐綰點了點頭,又摟住自家小相公,把帶來的外袍給披上。

剛才村裡人都看著了秦斯的嫁妝,各個都嘀咕戳著秦家脊樑骨罵,罵老秦家刻薄得很,賣兒子還要裝清白。

唐綰當時就不想要這衣裳了,後來怕回去的時候吹冷風,只好帶著。

秦斯攏著外袍,“秦光正在裡邊當學徒,做得不錯,頗受其中一個管事青睞,還想把自己女兒嫁給他,所以在村裡很得臉面,覺得自己已經高人一等。”

“我這大侄子,耳根子軟又沒什麼定力,在縣城一得意,就染了賭錢的毛病,前些日子我們定親,吳桂香把八兩彩禮分了二兩給大房,估計又落到秦光正手裡去賭了。”

唐綰皺皺眉,她最不喜歡男人賭錢,這賭錢一上頭可要命了,傾家蕩產那都不是開玩笑的。

秦斯忙保證,“綰綰放心,我不會賭錢,我永遠都不會賭錢的。”

唐綰笑笑,“哎,我記得了。”

秦斯沒跟唐綰說,秦光正去賭,是他慫恿的。

他穿過來的時候就想過要給秦家人點顏色看看,只是當時他病得要死又糊里糊塗,只能眼睜睜看著秦家人拿走彩禮。

不過還是在出嫁前,鼓動著秦光正繼續賭。

秦光正賭錢家裡也知道,但大房指望著秦光正,楊氏也勸不住,吳桂香每年拿著秦光正孝敬的錢,又自小就寵這長房長孫,只要不過分也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