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花沫這會兒還沒功夫搞清楚自己是怎麼拿到碘酒的,因為相對於這事而言,顯然另一件事更讓她困惑。

連續兩晚,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嚴重影響了旁邊那位床伴的睡眠質量。赫卿弦一開始以為她是過於緊張賞米大會的事,安慰她放寬心,還讓丫鬟準備了些寧神助眠的香囊。

終於在第三晚,他忍不住坐了起來,想抓住輾轉反側的她來做做思想工作,卻見漆黑之中,一對圓滾滾的眸子正對著他發呆,沒有其他動靜,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怎麼像是……貓盯耗子的眼神?

“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赫卿弦緊著眉頭,“包裝就算出了問題,你也不會掉腦袋的。有我在。”

可那雙眼睛還是死死地看著他,沒其他反應。

他一窒,有點內疚。

之前為了嚇唬花沫,他故意把事情講得嚴重了,看來從流鼻血到失眠,她是真的太上心。剛想接著安慰,一隻爪子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拇指和食指準確地掐住他唇邊的肉,卻不使勁。

“你……”

“你到底是誰?”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花沫能明顯感覺到,指尖觸碰到的那一片面板,僵住了。

“赫卿弦……”她頓了頓,“還是……賀天澤……?”

沒有意料之內的否認,也未等到回答,溫熱的掌心覆蓋上她的手背,她的手被拿離了唇邊,對面的人從喉間溢位一聲笑,戲謔道:“又是這個名字?看來夫人連做夢都惦著老相好,念念不忘啊。”

她一怔,才記起來,上次在書房的時候,已經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

“怎麼?還在回味?”見她不語,他又挖苦,“那就不擾夫人好夢了,你繼續在夢裡跟故人敘舊吧。”說罷,他扯過被子蓋住她的手,側身背對她躺下了。

她不死心,伸出手指頭,戳一下他的後背。

沒反應?

兩下。

三下。

還是沒反應。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所以才……”不承認?她試探性地只問了前半句,咬咬唇,後面三個字沒說出口。

那天透過醫院的門縫,她親眼看到一張賀天澤&赫卿弦同款的臉。雖然還不能肯定那個人百分之百是賀天澤,且當作僅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吧,假設他倆現代的肉身都在醫院躺著,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跟她一樣穿越到古代了?

當然,以上都是她的大膽猜測而已,畢竟賀天澤跟赫卿弦的性格太不同了,賀天澤絕不可能像赫卿弦這樣,總是賤兮兮地冷嘲熱諷她。哪怕真是穿越了,軀殼可以一樣,但性格很難偽裝吧?可惜她現在還沒時間小心求證,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這顆腦袋,後面才能活著去找蛛絲馬跡!

“喂……”最後用力一戳,那個後背還是紋絲不動。罷了,她把手縮回被窩,決定暫且放棄,轉身,閉眼,睡覺!

良久,才有那麼一聲輕嘆。

翌日,也就是賞米大會的前一天,三水依照花沫的吩咐,把宮裡派發的統一包裝帶回了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