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魚,你想到什麼法子?快說出來!”赫家婆心急如焚,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叫她百年歸老之後到下面了,還怎麼有臉面對親姐?

“呃……”

這赫卿弦也太沒品了吧!

花沫沒想到,他竟然當場把皮球踢過來。他自個兒愛娶不娶,怎麼還要為難一個掛名的正宮?花沫臉上堆著尬笑,腦子裡捲起了頭腦風暴,眼下實在沒轍,只能儘量拖延時間。

她握過赫家婆的手,擠出同樣心疼的語氣:“娘,您不要擔心,這個事我和卿弦會處理好的,肯定給彤彤一個交代!”

說罷,又走到向彤彤身邊,安慰地拍拍肩。

“彤彤,你好好休息,不要難過,表哥表嫂一定會……”她頓了頓,斬釘截鐵地道,“一定會讓你嫁出去的!”寄人籬下,這艱鉅的任務,她唯有硬啃了。

明明是一番友愛的承諾,聽的人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嗚嗚嗚你倆就是欺負我!” 咬牙跺腳,向彤彤扭著小碎步委委屈屈地跑走了。

“彤彤!”

赫家婆焦心地看著向彤彤的背影,欲讓下人追上去,卻被赫卿弦阻止了。

“沒事的,讓她自己冷靜一下。”

晚飯時間,赫家公得知了這一下午的來龍去脈,單單囑咐了一定要給薛冰人與何商賈登門道歉,要全力挽回赫家的名聲,對向彤彤的終身大事卻無多言。

在赫家公看來,這算家務事的範疇了,他一個大男人不好多說什麼,始終是她們女人處理起來更合適。再說了,上次兒子成親的時候,他也把一家之主的權力交了出來,如今不該插手太多。

誰料,赫家公實為貼心的想法,在赫家婆眼裡卻顯得過分冷漠了。

“啪”地一聲放下筷子,赫家婆一股氣悶在胸口:“你就是不關心彤彤!”

“我怎麼不關心她了?”赫家公莫名其妙,放下了最重要的飯碗,同時覺得很冤枉。

怎麼回事?

花沫停下了咀嚼的腮幫子,瞪大眼睛看了看氣鼓鼓的兩老,又看了看旁邊赫卿弦。旁邊的飯友卻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淡定地回望了她一眼,又淡定地看看兩老,繼續淡定地呷了一口湯。

父母吵架,沒心沒肺的兒子只顧吃飯,那她這個當兒媳的,是不是也應該嫁雞隨雞,同樣選擇無視啊……

“你就是怪我姐姐當年逼你們家娶我,現在還懷恨在心,所以才對彤彤不管不顧的!”

“這麼久遠的事早過去了,你每次都翻出來算賬,能不能講點道理?”

“對啊,我是蠻不講理,就你那個紅顏知己最知情達理了!你去找她吧!”

“你又胡扯人家幹嘛?”赫家公的臉都氣紅了,按著桌面站起來,使勁地擺擺手,“罷了罷了,講不通!”

赫家公轉身就走,赫家婆也跟著坐不住了:“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回來!”怒吼結束,看了一眼禍端源頭的兒子兒媳,更加來氣,招手讓梅團給她扶回房間躺著了。

“誒……”花沫嚥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可惜赫家婆的腳步像是要冒火,無論剛剛的對罵內容有多勁爆,此刻她都不敢惹火上身。她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依舊不吱聲的飯友,狐疑道:“你怎麼不勸勸他們啊?”年紀大了,火氣還這麼足,對身體不好啊。

勸?

赫卿弦用筷子撥了撥面前那盤魚上的蔥花,頭也不抬地道:“見慣不怪。”

什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吵了?花沫瞠目結舌,咬著下唇,看了一圈周圍的奴婢家丁們,大家的確也都是一副赫卿弦同款鎮定的臉,更顯得她像沒見過世面那樣。

“你們先退下吧。”赫卿弦淡淡地吩咐。

“是。”

待眾人退下,飯桌只剩他們夫妻倆,他正好吃飽喝足,微眯著眼入正題:“彤彤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哈?”花沫從猜測公婆的八卦中回過神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問我?”這可是他們表兄妹捅出來的簍子,關她什麼事啊?古代的包辦婚姻還包含這個服務嗎?她得管那麼多事啊?

“你剛才可是信誓旦旦地答應孃親的,忘了?”赫卿弦算準了她會裝失憶,輕輕飄出一句,“無礙,反正孃親現在氣在頭上,直接跟她說彤彤的事沒得挽救了,這樣加起來一次性氣個夠,不用分開兩次。”言畢,他捲了捲袖子,直起身,一副徑自要去為她解釋的模樣。

花沫秒將他摁在座位上,連忙道:“我想起來了,呵呵呵,想起來了。”

她恍然大悟了,大徹大悟了。把家婆氣死這種罪名,差點就要被親老公安在自己身上,哪怕她目前大腦仍然一片空白,也是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赫卿弦不自覺地從喉間發出一聲悶笑,繼而又一臉正經地點點頭:“夫人的記憶甚好。”

她發誓,她真的很想對準他後腦勺的位置,狠狠地,用力地,一掌拍下去。謀殺親夫比氣死家婆,多少好一點吧?起碼聽起來沒那麼喪盡天良。

“那請問夫人,打算怎麼拯救表妹的終身大事呢?”赫卿弦聽她在身後毫無動靜,好意地轉頭溫馨提醒,假裝沒發現她那屠夫般的眼神,努力憋笑,“你是打算智鬥,還是勇奪呢?”

花沫收起那副要宰豬的嘴臉,輕咳一聲,重新坐回飯桌旁:“這事吧……”她頓了頓,瞥了他一眼,“我自己搞不定,還得你……請你,跟我一起。畢竟,彤彤是你的……我們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