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大師!」

木易看著路中央手持禪杖的僧人,上前行了一禮。

他聽無名說過這位大師,這位大僧自幼在五臺山修持,且極通醫術,他每年都會前往有瘟疫的地區醫病救人,數十年來活人無數,是一位真真正正的活菩薩。

即便是雄霸也對此僧頗為佩服,所以即便木易一路行來,殺了數十位僧人,面對了因大師,卻也不願意拔劍。

「阿彌陀佛!」

了因宣了一句佛號,目光無比溫和,看著木易,欣慰道:「善哉善哉,玄真法師身縈殺氣,卻心有菩提,看來果真放下屠刀了。」

「身縈殺氣,心若菩提,說的是佛祖座下五大明王,雄某愧不敢當。」因為敬佩了因大師的作為,所以木易神態很是平和,他感慨道:「大師數十年如一日,活人無數,才是真菩薩心腸。」

「善哉善哉。」了因慈和一笑,「看來法師對我佛教並無偏見,那貧僧此次就不算白來。」

「大師不是來尋雄某麻煩的?」木易心中一奇。

數十日來,他接觸最多的就是佛教中人,湖、徽兩州與他一戰的僧人不下百人。

這些僧人無論性情是兇、是善,還是淡然無為,但他們對佛教道統的看重皆在自身生死之上,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明知必死,也要與他一戰了。

今日,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攔下他卻不為擊敗或擊殺他的僧人。

「道佛大勢,貧僧無力阻止,但卻也想多阻止一點殺戮。」了因大師從懷中掏出一份圖紙,雙手遞給木易,「這是我佛教在澤州對法師的佈防圖,還請法師憐憫生命之可貴,繞開這些僧人。」

「當然,貧僧也知曉這有損法師之威名,故貧僧願以一死補償法師。」

「阿彌陀佛!」

言畢,了因大師舉起禪杖便往自己頭顱上敲去,無比果決,竟沒有絲毫猶豫!

「大師。」木易一驚,當即腳尖輕點,揉身向前,探手一把將禪杖攔下。

看著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大和尚,他一臉無奈道:「大師可以看破生死,雄某又怎會看不破名利?大師若是如此,豈不是在增添貧道的罪孽嘛!我答應了,在這澤州之內,貧道會盡量避開佛教僧侶。」

「大師還是留著有用之身,救治天下更多的百姓吧。」

說著,木易一用力,將了因手中禪杖奪走。

「善哉善哉!」

了因大師向木易一拜,「貧僧多謝法師。」

「無妨,那便就此別過了。」木易抱了抱拳,就要辭別了因。

他雖對了因和尚心懷敬意,但卻也不欲與佛教走近。

神州佛道之爭太過激烈了,且剛與佛教僧人廝殺上百次,殺了數十位僧人,這等血仇,真不是說釋懷就能釋懷的。

「法師,貧僧承情了,日後但有差遣,貧僧定不推辭。」

了因大師再次行了一禮,便讓開了道路。

木易輕輕點頭,扭頭看向後方的無名二人,道:「慕兄,風兒,我們走吧。」

「了因大師,別過了。」

無名、聶風二人見了個禮,也跟著木易走了。

「不打了?」

遠處,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武林人士見木易幾人越過了因大師遠去,不由大失所望。

「走了走了,白跑一趟,真晦氣啊。」

雖然失望,但讓這些人挑事,他們是不敢的,雄霸的名頭是血染出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們敢多嘴,被人一劍斬了也不會有人給他們報仇。

而佛教也不是好惹的,這個傳承數千年的大教底蘊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