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吧,軍中勤加操練。」

劉審禮搖搖頭,嘆息一聲,起身離開議事廳,沒什麼好議的。

「看我做什麼?加緊訓練,為戰事做準備,過幾日我會去各營巡視。」

說著,孟凡也離開了。

真是意興闌珊。

大總管於中樞為宰輔,出鎮邊疆,乃隴右各州是最大的官,結果卻婆婆媽媽、畏手畏腳,自己還得想辦法再勸。

反倒是脾氣火爆的燕國公對胃口,人家夠果決,大局觀一點不差,且作戰經驗是此行將領中最豐富的人了,聽他安排準沒錯。

與此同時,王孝傑等將領從孟凡話裡琢磨出的一些東西。

不僅操練,還備戰。

結合勸大總管的話,顯然軍師同樣是力主率先拿下石城!

……

吐蕃使者到達鄯州時,已臨近第三天黃昏,其裝扮跟長安使團不同,如今頭戴圓頂小帽,梳著小辮子,身上裹著硬皮革當盔甲。

透過臂飾來區分尊卑,金、金飾銀、銀、銅為分別。

其實,這隊人馬本來是大大咧咧而來,結果一路上看到幾乎望不到邊的營帳,以及目光兇狠的漢家士卒,立刻收斂得意,表現得謹小慎微起來。

誰願意打仗呢?

這些年趁火打劫,好不快活,但看到如此軍威,還是能夠回憶起十年前的景象,一個唐軍全甲精銳能殺三五個自家勐士。

城內,臨時使館中。

為首者把右手放在左胸上,彎腰為禮,看了一眼唐軍眾將,尤其是燕國公李謹行,沉聲道:

「臣郎寧拜見總管,奉贊普之命,向遠在長安的天可汗陛下表達最誠摯的問候之意。」

問候?

若非經過一番收拾,鄯州城此刻還是那副人間鬼蜮的景象——

嬰孩被釘死在城門上,女人遭到非人對待,屍體慘不忍睹,到處是斷壁殘垣。

這就是你吐蕃君王,對大唐皇帝的最誠摯問候?!

那帝國也得多問候你千百次。

李敬玄再骨頭軟,眼下也不至於講什麼柔懷、上國風度,那是大唐此前被遼東局勢拖住了,無法騰出手來***,而今大軍已至,安有講和的道理。

對此,吐蕃使者也心知肚明。

幾個月時間過去,《令舉勐士詔》已經被細作抄錄,送到了王城。

唐皇的態度非常明確,他這個天可汗已經無法忍耐邊疆頹勢,若是可以,恐怕恨不得屠盡吐蕃上下。

正因為如此,這次前來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目的在於窺探唐軍成色,將帥之間是否和睦,上次大非川之戰能勝,確實有多方因素,但離不開他們之間內訌。

將帥不和。

有!

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可低階將校都不知沙場宿將燕國公跟大總管才爭吵過,而今,他們更是擺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架勢,倒確實把吐蕃使團給唬住了。

離開之時,它們幾個嘰哩咕嚕地說著什麼,表情都很陰鷙。….

孟凡則在黑齒常之耳邊叮囑幾句,不多時,一隊河源老卒就摸了上去。

冰冷曠野之中,陌刀如死神鐮刀,喀喀聲中,飛揚各式小辮的腦袋飛起,腔子內的鮮血像噴泉一樣飆了出來。

兩國相交,不斬來使。

不過,吐蕃都是一群泯滅人性的畜生,大唐也什麼好說的,現在還不是動嘴巴上談判桌的時候,先斬十幾顆腦袋,祭奠一下逝去的亡魂。

軍師小規模調動部隊,沒誰會在意,就是大總管李敬玄愈發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