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情人見面又如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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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少睿智降米價的故事傳到了一個人口中,他有點不敢置信的顫抖,會是那個他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麼?
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他,趙家哪有什麼三少,最小的就是她,也只有她能想出精靈古怪降低米價的主意。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鍾廷禮駐足在拐角處,他沒有勇氣踏出一步。他看著她站在米店門口,單揹著手摺扇輕笑,笑得像只小狐狸。
嬌俏的玉顏上畫著點點梅花妝,原本清秀靈動的臉蛋上,褪去稚嫩的青澀,多幾分成熟的嫵媚,勾魂懾魄。從小就如同嫡仙般風姿綽約傾國傾城,現如今像是誤落凡塵沾染了三千煩惱絲的仙子,那一雙燦然的蘊含漫天星光的水眸,多看兩眼,便會讓人丟失魂魄。
身著嫩黃紗衣,裡面的軟白絲綢若隱若現,繡著連珠團花錦紋,搭配著雪色銀絲輕紗衫,襯著月粉黃菡萏短腰襦,腰間用一條芍藥含朧紗輕輕挽住,脂粉微施,一頭烏黑的髮絲輕垂腰間,頭綰精細別致飛雲髻,懶散插著海藍寶彎月墜木蘭簪,項上掛著圈玲瓏剔透瓔珞串。
雙眸似水,卻帶著淺淺冰冷,彷彿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玉人妝始成。吹彈可破的肌膚,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腰肢纖細,如仙子般清雅脫俗,峨眉輕掃,面上未施粉黛,卻仍然遮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海藍寶項鍊,愈發稱得鎖骨如蝴蝶,腕上的和田暖白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芍藥鎏金鞋用珍珠裝飾著。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如當年。
本以為再次見到你,會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如今距你不到百米,什麼也說不出。錯過,錯過!錯了,便是錯了。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寶兒,我錯的離譜。當初,但凡多一分防備,便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眼睜睜看你入他人懷,喚他人為夫君。
眾人都勸我放下,勸我遺忘你。事情是平息了,他們都滿意了,一個個求到想要的結果。老太太求的是鍾家繁榮昌盛,那個女人要的是鍾家名分,我都給他們了,還想要怎樣啊!他們有什麼資格來要求,讓我忘了你!
幾百個日夜不曾靠近你,寶兒,我真的好想你。可如今,你就站在我身前,我卻沒有勇氣靠近你。是我拋棄當初的諾言!是我毀掉我們的盟約!
我恨!恨軟弱無能的自己!如果當初,我能護著你,拼盡全部抗旨不娶,如今我們的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或許你已經放下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故人心,從不曾變過。這輩子她搶了你的位置,奪了你名分,這些虛名她想要便拿去,我也不在乎。但我的這顆心,生生世世都只屬於你。
鍾廷禮緊抓著轉角牆壁,任由牆壁磨碎他的掌心。手上的痛不及心上萬分之一。看她過得開心,他就放心了。他貪戀有她在的每一刻,他隔空臨摹她的五官,一筆一劃如刀尖行走,萬箭穿心。贈君明珠又如何,相逢就在未嫁時。一步錯步步錯,他與她此生再無可能。
最後一次喚你一聲珠珠,這是他與她之間的獨特暱稱。小時候珠圓玉潤的她,說想吃帶著牛奶味道的豬肉。他和她就在他的小院裡圈塊地,天天給小奶豬喝牛奶。那時候他逗她,說她像頭小豬豬一般可愛。她傲嬌哼一聲,越發像小奶豬。為她取了一個小名兒,珠珠。既是他的小豬豬,也是他的皎皎心頭夜明珠。
伊人不在側,怎敢開口喚。到如今,即使知他用心如日月,而她卻事夫誓擬同生死。此後世上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最好不相見,便能不相戀。
趙喜寶感覺左手邊的轉角處,似乎有視線一直看著自己,遠遠望去,卻又什麼都沒有。難道是感知錯了?
不可能的,一定有人在暗中觀察,且觀察的時間不算短,偷窺之人,意欲何為?她假意進入米鋪,實則從後門悄悄溜出來。如今的東州城,正處在多事之秋,她不得不留個心眼,畢竟,若是敵明我暗,對我方很不利啊。
做生意重要一條,掌握在手中的資訊越多,贏面越大。
等她繞道至拐角的後面時,發現竟然是他!
他頹廢靠著牆壁,蹲坐在地上,閉著眼在流淚。他怎麼成了這幅樣子!蒼白的臉,微陷的眼窩,每一滴淚水,都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她至今記得,他和她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並非在各自家中,而是在那座亭子裡。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難過的樣子,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裡。她可曾記得,他與她見面是什麼時候呢!
那一年,也如同現在的季節。太后崇尚佛法,那年有傳道高僧途徑京城,太后便讓高僧開設講壇,帶著一干重臣皇親國戚禮佛。趙家人身為皇商,也在邀請之列。
只是她從小就喜歡鬧騰,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在趙家人都跪坐在大殿上,聆聽高僧宣講的佛法。她謊稱要小解,偷偷摸摸甩開了侍女和引路僧人。一個人來到偏殿轉悠,她以為只要自己不走出寺院,就不會走丟。
但是,她完全低估大相國寺的面積,對於小小的她而言,寺院很大很大。沒有人牽引,她根本辨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