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賓樓,後庭小院。

硃紅的圓桌上,滿是殘羹空盤,大大小小十幾個。

桌前的人,也都因為吃的太飽而目光呆滯,卻又因為這場飯局名義上是“清談”,不太好意思當場拍肚子仰倒。

黃洱除外。

作為飯局,哦不,清談的主持者,他在進來之前就誇下了海口,有啥吃啥,絕對管飽。

哪知檀纓這個屌人還真不客氣。

光是魚池裡的魚就撈了三條,眼光還賊他孃的毒,撈到了最新鮮肥美的三條。

其餘河鮮肉禽,更是不計其數。

他甚至還舔著臉說“唯獨沒吃過魚肉粽子”,害得後廚臨時給包了十幾個大粽子蒸了。

此時,黃洱看著一桌子空盤,心下只粗粗一算,這價錢快頂自己兩個月的例錢了。

雖然這邊負責打理酒樓的主簿是自己人,但這麼一大筆賬該走還是得走的……

強賴的話,主簿要麼託人找春申君暗示補一下,要麼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嚥了這口氣,今後逢人便會說他黃洱不講究,春申家人白吃白喝。

所以到頭來,這苦只能黃洱自己嚥了。

本還想著透過道選後,去鹹京的歌樓坐一坐的……

現在這樣,不去賣唱就不錯了。

他不禁含恨瞪向以檀纓為首的蹭吃人。

你們!

你們……

你們為何如此能吃!

那麼大條魚,我都捨不得夾太勤,你怎麼有臉直接抓自己碗裡!

還有這位越國小姐,以及這位侍女。

小姐沒嘗過鮮味,多吃兩口就罷了。

你一個侍女怎麼有臉這麼胡吃海塞,好像還在跟那個伴讀比誰吃的多。

的確如他所想。

此時此刻,檀纓與侍女正向彼此遞去欽佩的眼神。

檀纓:你一介女子,竟如此能吃,豪傑。

侍女:公子胃口像豬一樣,身材卻像馬一樣,羨慕。

還他孃的惺惺相惜上了?

黃洱看得腦頂都燥熱起來。

倒是青衫小姐,沒控制住,吃了一條半魚,心下還是有些愧疚的。

她掩面擦過嘴角的魚湯後,便拉來侍女小聲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