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地重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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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地重遊
電影學院離家不遠,金柏平時都直接騎車,或者坐地鐵,像今天這樣坐車出行,十分稀有。
他看看旁邊正在準備發言稿的嚴逐,自己緊張地吞了口唾沫,下一秒,便被嚴逐牽住了手。男人的手很大,輕而易舉地將他完全覆蓋,稍用力捏了捏,示意讓他放鬆。
金柏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轉頭望向窗外。
今天他帶了一個最為自然平常的義眼,深褐色的玻璃珠泛著同人眼一般水靈靈的光,這是最貴的一副,比他那些招搖過市的眼珠子都要貴,對於這種穿戴器械,向來是越擬真越好,金柏平時喜歡換著眼睛帶,搭配每日風格和心情,只是今天他刻意選擇了這一副,彷彿生怕別人看出他的殘缺。
講座是晚上七點開始,他們提前到達準備,車停在電影學院大門的時候,有人上來迎接,嚴逐沒有立馬下車,而是回頭看了金柏一眼,問道:
“可以嗎?”
金柏強裝灑脫地點點頭,手心的汗卻暴露了他的惶恐。
柏林咖啡開在電影學院西南角,算是全學校最偏的地方,雖與正門不過不到一公裡,畢業後的他卻從來沒有來過,此時就像陰溝裡的老鼠翻船見天日,車窗雖然貼著黑色防窺膜,卻仍能影影綽綽看到電影學院那四個金標大字上反的光。
嚴逐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摸了摸金柏的臉,確定人狀態還行,便松開了那隻牽著的手,拉開車門。
“嚴老師,咱可算是約上了!”
為首的副院長見到人,立即迎了上來,和嚴逐握手,金柏也挪騰地下了車,跟在嚴逐身後。
眾人寒暄,場面十分熱鬧,單反快門的聲音不停地響,一團人往學校裡走去,金柏始終緊跟在嚴逐身側,直到路過禮堂邊一塊反光的玻璃時停下了腳步。
那面不清楚的鏡子裡映著清清爽爽的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顯眼的金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整個人明媚又光彩,模糊的映象看不出右眼黯淡,彷彿一切回溯從前,他還在這校園裡過最亮眼的日子,毫不吝嗇地揮霍青春和才華。
他對著鏡子笑,那少年也對著他笑。
金柏一時留戀原地,不過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喧鬧,他回過神跟上嚴逐,繼續充當空氣人。
有人在副院長耳邊說了什麼,他們停在禮堂門口,身後的人群也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兩撥人配置差不多,都是一群西裝簇擁著中間一位,金柏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的就是機場裡嚴逐護著的人,今天依舊哭喪似的穿了一身白,而他身後跟著的是上次罵自己的黑西裝助理,同樣也還是哭喪的一身黑。
金柏記仇,在心裡小聲地將兩人編排一通,面上卻仍乖順地躲在嚴逐身後。
嚴逐像是早知道他們會來,和那個白無常先碰頭打了個招呼,接著便又是官方寒暄,金柏在旁邊偷偷聽著。
“嚴老師和沈老師今天能一起來給我們講兩句,真的是非常的榮幸啊!”
“兩位這金牌搭檔,高産又優質,實在是天作之合。”
“彼此成就,彼此成就!”
金柏雖然不願意關注娛樂圈的事情,可嚴逐的新戲他也會看,大前年的《春情亂》,去年的《是夜禁言》,主演都是沈岫林,在國外的這些年嚴逐越來越敢拍,沈氏也跟著一部部投,雖然兩部的掛標都經歷一番波折,但好在最終也成功面向觀眾,並且早在各大電影節賺回了本錢。
眾人評價嚴逐的戲路是“以陰情弒父”,走電影圈的奧林匹克路線,靠拿獎殺出一條自己的路,而沈岫林身上的中性氣質則完美契合嚴逐的陰鬱調性,本來靠他的容貌和背景回國走商業路線早能盆滿缽滿,卻堅持要留在國內給嚴逐當角。
對此,一部分人說沈岫林作為沈氏接班人,賺錢早不在話下,是為了藝術才和嚴逐互相成就,彼此缺一不可,另一部分八卦小報則捉風就是雨,說嚴逐早就是沈氏謀定的“男婿”,說他們拍了這麼多性別流動的片子,難道主創本人就不是“性別流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