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玉山等人在街頭的敘述,真相逐漸被京城所有人知曉。

那些被煽動的憤怒開始平息,參與的人在後悔,曾經深信不疑的人在自嘲自己的天真,事不關己者的依舊在事不關己……

京城外,徐輝祖和徐增壽騎著馬帶著駐京大營返回駐地,臨走前,他們回望了一眼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嘆了口氣,空氣中又夾雜著血腥氣。

太子賢能,對待兄弟未曾有半點苛責;陛下更是從未流露出廢立太子之意,但即使是這樣,依舊有人要冒風險去賭。

結果一敗塗地。

“天家無情啊!”徐增壽輕輕地撥出一口濁氣,然後有些憂心地看著北方。

一直走在前面的徐輝祖聽到徐增壽的感嘆,立刻出言怒斥道:“四弟慎言!”

徐增壽隨即醒悟連忙對著徐輝祖拱了拱手,道歉道:“大哥,我錯了!”

徐輝祖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那人走了麼?”

“嗯!”徐增壽點了點頭。

“以後莫要再聯絡了!”徐輝祖告誡道,“咱們徐家不需要賭徒……”

“是!”徐增壽低著頭拉著韁繩,他何嘗不知道他們徐家不需要賭徒,但是大姐在北方,他狠不下心來。

“對了,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陛下這次解決這件事的手段有些過於拖沓了……”

徐增壽在心中覆盤了整件事發現這次的處置方式根本不是朱元璋的風格。

以朱元璋的個性,面對如此情況,他一定立刻派錦衣衛和刑部把所有人逮捕下獄,然後以一個妖言惑眾、圖謀不軌的罪名或者乾脆將他們打成“胡惟庸案”的同謀,將所有人員包括朱陽一併處死。

簡單粗暴且有效,百姓們會因為血流成河而變得噤若寒蟬,官員們更是不會有任何不滿,從此之後也不會有人再將這件事拿出來興風作浪。

但是這次朱元璋卻沒有這麼做,就連這件事的起因者朱陽還活蹦亂跳的。

徐輝祖說道:“事涉王爺,陛下或許心軟了,想給他一個機會改正……”

“真的麼?”徐增壽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他總感覺這件事不簡單。

“走吧!”徐輝祖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騎著馬往軍營走去。

……

“什麼?秦王朱樉和曹國公李景隆要見我?”剛剛隨眾多學子結束軟禁回到小別院的朱陽指著自己說道,“他們見我幹嘛?我一個書生,有什麼好見的?”

真相揭開之後,所有人犯都被處置,唯獨對秦王朱樉和曹國公李景隆處置一直沒有下文。

百姓們暗地裡議論紛紛,官員們也多有上奏,但都石沉大海。

朱陽雖然理解朱元璋,畢竟這兩人都是他們的至親,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外甥的兒子,而朱元璋又是一個注重親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