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道摩擦的轟鳴震耳欲聾,但又如同白噪音背景。讓人昏昏欲睡。

“不要下車!”

“?”腦袋後傳來的陣陣痛意無比真實。

“斯伶,你再考慮一下。我們哇哈哈哇可是大影視公司。你只要點頭,這部刑偵局資源我一定給你爭取到。你要相信我,你看,秋莉,是我名字,你上網查一查,比伱去當個工薪族掙錢多了。我知道,你是南大高材生,心裡一時間轉不過來這個彎。但你信姐,法醫這工作就是聽起來好聽,不過就是個擺弄屍體的活。也就糊弄糊弄你們學生……”

地鐵隧道里的廣告牌壞了一大片,磕磕巴巴的跳動著幾個無意義的大字,車廂裡也跟著昏暗下來。

斯伶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一絲傷痕也沒有。她記得面前這個女人是秋姐,記得方牧之,周顯安……

相比於秋姐,她的記憶好像更連貫於方牧之推了她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斯伶拿出手機,乾脆的儲存了秋姐的電話號碼。起身順著車頭的方向走去,車廂裡偶爾會出現幾個乘客。按照方牧之教她的方法分辨,這些人都不是鬼。站牌上裕華園的下一站也不是市動物園。

發生的一切,無論是恐懼還是留戀,就像是黃粱一夢。這一次她沒有等來周顯安,也沒有和那個叫方牧之的年輕人擦肩而過。

站臺上站警依然只留給斯伶一個背影,但她沒有再去確認。

她一如往常,用耳機堵住了周遭的雜音,還是那首無比熟悉的歌,“把寂寞裝進我揹包,懷念你的,香水味道,想念讓我更加煩惱……”

照例在裕華園下了車,依舊穿過那條路燈忽明忽暗的,滿是丁香的小路。依舊在花園裡等到403客廳的燈亮了才緩步上樓。

……

窗外庭院裡的白丁香已經凋謝,紫丁香接替著招搖著手臂,順著夏日的微風吹散了室內的消毒水味道。斯伶摸著兜裡新買的手機,站在視窗發呆。

一輛綠色的勞斯萊斯在司法大院外滴了一聲,才把她從神遊的狀態里拉出來。7點,是她和秋姐介紹的男孩子訂好的約會時間。

“不知道這兒門口不能鳴笛嗎?!”門衛張大爺拿著登記本在勞斯萊斯的引擎蓋子上敲了敲。

斯伶忙往前跑了幾步,“不好意思張叔!找我的,找我的。”

“那也不能鳴笛!那麼大個牌子,他是看不見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就走。”斯伶一邊道歉,一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熟練的扣上了安全帶。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路上竟然被一隻高跟鞋紮了車胎。哈哈哈哈,對不起,這個遲到的藉口太差勁了,今天我請客。”

黃昏的日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一縷一縷的撒在男生的側臉,把原本堅毅的輪廓勾勒的柔和。他笑著和斯伶說話:“我知道前面有一家歐洲餐廳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