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還在屋外,神色複雜的望向剛走出門的王河,後者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邁步走進雨中。

「你的事,我答應了。」

王河走出十幾米外,忽然回頭說道,陳龍聽著身後屋內,陸劍星憤怒的低聲咆哮,始終沒敢說出「謝謝」兩個字。

陸劍星越想越生氣,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得到周佳棟最後的情報,連金鑰也一併被搶走了,好在王河答應交出馴化技術,還主動把兒子算是當做質子留了下來,要不然非和他拼個魚死網破不可。

氣急敗壞下,他把火都撒在了帶來王河的陳龍身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沒頭沒腦的訓斥。陳龍也沒有反駁,低頭挨著訓。陸劍星是主,他是僕,只能默默忍受著。

這位真相的的現任總領事,是出了名的脾氣乖戾,平日裡對外還一副和藹可親的老人模樣,背地裡對手下極其嚴苛,甚至可以說是殘忍,這也是陳龍為什麼想要將胡麗娜拜託給王河的緣故。.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遠為這孩子提供庇護,自己活一天還能為她遮風避雨,但陳龍的處境讓他也知道許多普通人無法觸及的秘密,以及在未來不久,陸劍星將要實施的計劃。

自己為追求理想而獻身無可厚非,但是他不放心胡麗娜獨自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尤其是陸劍星,定會將這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培養成他壯大勃勃野心的工具。

此類的事情陳龍見多了,自己就是子承父業,他的父親為了陸家早已獻出了生命,現在輪到了自己,若不是弟弟戰死,也一樣會步自己後塵。

想起弟弟,陳龍就泛起一陣悲涼,好在他是自由的死去,似乎還比自己幸運一些。

王河用無線電聯絡了張蒙等人,正揹著槍包去和他們碰面,剛才在旺財的爪子裡塞了一張紙條,是他出門前就準備好的,迄今為止事情都在按照計劃行使,甚至比預料的還要順利。

預定地點是張蒙的家,軍方盯梢王河的尾巴,在王河離開內城的時候就不見了,想來其實軍方對他也並不是很在意,本就是例行公事而已,加上那時可能正是張興凱入城的時間。

沒走多遠,一箇中等身高,極其瘦弱的漢子就跟上了他,王河專往偏僻的地方走,直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子才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著身後的那人。

瘦子也不躲藏,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忽然就上前擁抱王河,並用甜糯糯的夾子音叫道:「大叔!人家好想你呀。」

「樂樂……你正常點好不好?」原來這人正是收到紙條而尋來的顏樂樂假扮的,她不知道從哪偷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又在臉上抹了些灰,看上去就像個十四五的小男孩。

顏樂樂雙手摟著王河的腰,整個人埋在他的胸前,抬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望著王河,要不是王河知道這丫頭就是喜歡作弄人,說不定已經淪陷了。

他用手指一勾顏樂樂的下巴,柔情的說道:「丫頭,大叔也想你呀!」

說罷竟是要吻下去,看著越來越近的臉龐,和王河撅起來的嘴唇,顏樂樂終於認慫了,用力一推,自己向後一躍,誰知卻被一條強有力的臂膀,一把給摟了回來。

「啊!不要……不要!我錯了大叔,我開玩笑的!」她根本掙扎不開王河鐵箍一般的手臂,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起來。

「嘿嘿……小丫頭片子,下次再敢和你叔……不對,是和你哥開這種玩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原來王河這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真要耍起流氓來,男人還能讓女人給玩害臊了?

「哼!」顏樂樂紅著臉,果然老實了許多,不過語氣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興凱哥已經進了內城了,計劃很順利,你那怎麼樣了?」

「也很順利,而且還有很多意想不到收穫,你先去南區,找來福幫的進寶,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會一應配合你。」

「來福幫……進寶……大叔!你果然會起名字,朗朗上口啊!」顏樂樂一聽就知道這是王河給起的名,一如既往的發財風格。

「別廢話,快去吧,晚了就怕進寶要被招進內城了。」王河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那好吧!那拜拜了大叔!」臨走,顏樂樂還不忘調戲一下,給了王河一個飛吻才快步離開。

搖搖頭,王河苦笑一聲,背好槍包,快步向張蒙那裡趕去。

張蒙幾人已經在約定地點等了有一陣了,他家是典型的貧民區,周圍居住的都是殘疾的軍人,大多靠給軍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