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骨裡,有人類的,也有夜魔的,以及各種動物的,王河甚至在裡面發現了不少無皮屍的爪子,影屍的前臂,還有一具高達八米的巨大骨架,很有可能是巨屍的。

糧倉的頂部被破壞的一塌糊塗,倉壁上還有夜魔攀爬時留下的無數爪印,密封門在王河破門前還是完好無損,大概是倖存者們挑選了這個空蕩的糧倉做為居住點。

但他們又無法開啟,或者說不會開啟沉重的密封門,所以選擇了從梯子爬上倉頂來進出,直到他們變異成了夜魔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依舊把這裡當作巢穴,並把抓到獵物帶回來吃掉,慢慢的屍骨堆積的越來越多。

另一間糧倉裡,沒有夜魔的留下的痕跡,倉頂也沒有被破壞,但是明顯有人進來過,因為兩個集裝箱都已經被開啟,而其中一個集裝箱裡,還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是人類,糧倉有著自己獨立的供電系統,且裝置應該很先進,災變到現在這麼久了,糧倉依舊有電,溫度一直保持在10度左右,溼度也在9%。

因此屍體雖然已經有些腐爛,但依舊能看到滿身的抓傷和咬傷,以及太陽穴的致命槍傷,看傷口的齒印就知道,死前被喪屍所傷,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這個人選擇在這裡自殺。

手裡是一把民用的92式手槍,看衣著打扮,應該也是個莊稼漢,四十來歲,一副黑框眼鏡遠遠的扔在地上,背後還揹著一個雙肩書包,小學生的那種。

兩個集裝箱裡擺滿了白色的紙箱,王河隨手拆開幾個,裝的都是一樣的藥品,透明無色的液體,裝在一次性的玻璃注射器裡,每個紙箱裡都有三十支這樣的注射器。

集裝箱裡有翻找過後留下的凌亂,王河注意到有十幾個白紙箱都是空的,裡面只留下防止摔碰的塑膠泡沫,不知道是走私的原因,還是這藥品成本低廉,居然就用這麼簡易的包裝。

隨手拆開的箱子裡,有幾個玻璃注射器已經摔破,裡面的液體也蒸發消散,他畢竟是個門外漢,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樣對這類知識一無所知,但是好奇心驅使著他捏起一個注射器。

即使啥也不懂,王河也想要開啟看看裡面的藥劑,哪怕聞聞是個什麼氣味,可這注射器設計的根本無法開啟,而且十分的脆弱,他只是手上稍稍用了點力,注射器就碎了。

藥液撒了一手,有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特別的清爽似乎在哪裡聞到過,王河剛要找什麼東西擦一擦手,卻發現,這些藥液居然已經消失了。

怪不得要做成一次性密封的注射器,要是像普通注射液的那種包裝,吸到注射器的時候就已經揮發乾淨了。

眼前似乎所有的線索只剩下這個早已死去多日的中年男人,王河無法分辨這個人生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口袋裡的隨身物品和背後的書包都被取了出來,希望能查出些什麼。

揹包裡是一些腐爛的食物,一個藍色筆記本,和一部智慧手機,奇怪的是,他的口袋裡還有一部手機,兩個手機都已經沒電了,還好在揹包裡找到了充電資料線。

這裡面可能有著王河想要知道的線索,末世裡,手機除了能拍照,錄影和檢視離線地圖之外,最多能玩一玩單機遊戲,而且極難充電,一般人不會準備兩臺,除非裡面記錄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藍色筆記本是一個日記本,王河大呼幸運,翻看了幾頁都是記錄著末世前的一些生活瑣事,幾乎每天都會寫,從日記裡得知,中年人以前是海城的一名小學教師。

字跡乾淨整潔,字裡行間點點滴滴充滿了對家庭的眷戀,對生活的美好希望,但是從災變日開始就都不一樣了。

字跡開始潦草,語句開始凌亂,每隔很多天才會寫零星半句的幾行字,更多的是失去家人的痛苦和對前路的迷茫。

“三十日

我逃出來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已經四天了,我沒有看到警察,沒有看到軍隊,希望你們平安無事……”

“一月六日

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原來餓過了頭是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死了,死在尋找食物的途中,亦或是爭奪食物的打鬥中,喪屍在不停的追趕,到處都是能奪走性命的危險,我們只能繼續逃,我好想你們……”

“一月

我已經不知道是幾號了,二十還是二一?無所謂了,我們被困住了,你還記得西郊的那個採摘園麼?有糧食,有蔬菜,還有水果……對,我就在這裡,至少現在餓不死了……“

“一月

鬼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我活下來了,感謝老天,那麼多喪屍的包圍下,我們居然衝出來了,這些傢伙也不是那麼難以對付嘛,我會回去救你們的,等我!”

“一月

今天又少了幾個人,食物的短缺,每天都有人在失蹤,也每天都有人有肉吃,我知道他們做了什麼……領頭的說再走兩天,就有飯吃了,我很懷疑,但,沒有別的辦法了……”

“二月

隊長沒有騙人,真的沒有騙人,這裡居然是一個糧庫,這下終於……”